萬大八眼睛轉了一轉,問道:“夏縣尊一起車馬勞累,如何也不淩晨安息,明日再審犯人也不遲誤事情。”
“夏兄一語中的。”李恒大笑,“李某鄙人,雖姓李,卻隻是隴西李家的旁支。柳長亭身為王家之人,卻不以王姓為姓,必定是不甘心王姓的式微了。在王姓和謝姓顯赫之時,崔、盧、鄭、李四大世家氣力無與倫比。在王姓和謝姓式微之時,四大世家仍然高高在上。大夏立國以來,太祖雖成心按捺四大世家的擴大,力推科舉,讓無數布衣百姓走上朝堂成為權貴,四大世家雖遭到了不小的打擊,但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是在各自的權勢範圍以內富甲一方。時至本日,和四大世家比擬,王謝兩家幾近就銷聲匿跡了。”
“至心倒是至心,隻是……”夏祥搖了點頭,想說甚麼卻又感喟一聲,“不提她也罷,先審理付科一案。”
夏祥心中一動:“改王為柳,柳謝並列,讓人不起狐疑。如果王謝並列,怕是會讓人想起‘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平常百姓家’的感慨。”
“就是此人,差點忘了他和夏兄是同科進士,莫非夏兄熟諳鄭好?”李恒雙眼有了幾分迷離,明顯是不堪酒力。
此為後話,臨時不提,隻說夏平和幔陀來到大堂之上,方纔坐定,馬展國和丁可用便押著付科上堂了。
夏祥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於鄭好他所知未幾,並不清楚鄭好的為人和來源。不過鄭好對李恒說出了柳長亭和謝華蓋的實在身份,怕是也是成心為之。又一想,心中怦但是驚,柳長亭做的是藥材買賣,藥材能夠治病救人,也能夠害人,當然,還能夠用在軍中。再遐想到謝華蓋的買賣,柳謝二人的所作所為大有可疑,也大有文章。
鐵小七笑得活潑而親熱,上前替蕭五拍打身上的灰塵:“蕭都頭,這是出甚麼大事,如何夏縣尊要連夜審人?”
幔陀雖性子淡然,卻也曉得禮節,此次卻連通報也不通報一聲,直接出去,來到夏祥麵前,神采凝重,小聲在夏祥耳邊私語幾句。
“馬上前去縣衙,連夜提審付科!”夏祥二話不說,回身便走,“連小娘子,本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施然然是江南女子,有著北方女子所不具有的和順,許和光非常沉淪此女。何如家中河東獅不準納妾,他隻好曲徑通幽,暗中將施然然收為外室,每月千方百計尋覓機遇和她幽會。
連若涵也是憤恚難平,她原覺得夏祥即便不讓她旁聽,起碼也要委宛回絕纔是,不想竟是如此直接,讓她表情非常不好:“好一個夏祥,從考場案時就開端暗中助你,到你來真定走頓時任,到處幫你護你,你卻好,竟然如此對我。今後等我得了機遇,必然十倍百倍還你。必然讓你在我麵前昂首稱臣,乖乖認輸,對我鞍前馬後,惟命是從。”
付科不平,還想站起,俄然後背一陣巨痛傳來,倒是又捱了一記――恰是馬展國一刀拍在了他的後背之上。
“夏縣尊為何不讓連娘子旁聽?”快到縣衙時,一起上沉默不語的幔陀俄然問了一句,“連娘子對夏縣尊是一片至心。”
此時許和光也倉促趕到了。
不想本日方纔躺下,還不及溫存半晌,就被叫起,說是縣尊有要事要連夜審案。若不是馬展國讓他的貼身侍從穀從眾前來尋他,換了彆人,還找不到他身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