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厚也算見地過無數大師閨秀，端莊者有之，嬌媚者有之，文雅者有之，傲慢而無禮者也有之，如幔陀普通者，還真是初度見到。若單就邊幅而論，幔陀雖也花容月貌，卻也不是天下無雙，但幔陀一人倒是既有端莊之貌，又有嬌媚之姿，舉止之間，自有文雅安閒，且另有傲然之態。比起朱門貴族女子不成一世的傲然，她的傲然是孤芳自賞的冷傲，是拒人於千裡以外的冷若冰霜。

幔陀卻看也未看張厚一眼，當他不存在普通，她徑直來到夏祥麵前：“夏郎君，傳聞你落榜了？”

來人恰是圓臉墨客滕正元。

門外，連若涵手提裙裾正鄙人車。

“茶不老，水也恰好，為甚麼夏郎君入口就感覺茶水適口而老夫卻以為過老了？啟事就在於老夫是五旬之身而夏郎君是弱冠的身材，有法冇法，有相無相，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一樣的藥床藥椅，曹公用之則敏捷見好，皇上用之則不見好轉，並非藥床藥椅之錯，而是皇上的龍體和曹公的身材體質有差彆的啟事。夏郎君幫老夫出出主張……”

曹殊雋眨了眨眼睛：“好好的，為何要送四王爺杯子？四王爺又不缺杯子，他甚麼樣的杯子冇有見過。”

“但是……”曹殊雋坐不住，連連搓手，“總要出去逛逛，老是坐著喝茶，也不是萬全之策。再說小小的全有堆棧，那裡會有客人來訪？”

“喝茶？”幔陀站住，回身目光一掃，順次在幾人臉上掠過，如風過水麪，涓滴未加逗留，最後目光落在了蕭五的臉上，停頓了一下，“和你們喝茶還不如和蕭五說話。”

“和我所想一樣，豪傑所見略同。”金甲大喜，回身就走，“夏郎君，老夫告彆，不消送了，後會有期。”

“夏郎君可在？”在張厚的笑聲中，門外又響起一個輕靈荏弱的聲音，“我家連小娘子前來拜見。”

夏祥卻擺了擺手，安然說道：“不必，我冇事，來，且看我的泡茶工夫如何？”說話間，他手腕一翻，已將鐵壺提起，一股滾燙的開水注入到了茶壺當中，茶葉被沖泡翻滾，香氣四溢。

時兒吐了吐舌頭：“蕭五總中喜好翻窗出去，如果有一天他在三樓，翻窗跳下去豈不是要摔死？”

蕭五連連擺手，後退數步：“幔陀娘子，我冇話要和你說，我也不想和你說話……”

張厚悄悄咳嗽一聲，藉以粉飾被幔陀視而不見的尷尬，他冷眼旁觀幔陀和夏祥的互動，既有幾分妒忌，又有幾分不屑。夏祥一個落榜考子，又出身布衣，且不說要等三年才氣再次招考，三年以後是否高還不得而知，五十不中進士的考子大有人在，他出身既好，又有文才，此次必然高中，不信幔陀會疏忽他的示好而隻對夏祥成心。

金甲頓時驚呆了，足足愣了半晌才驀地一拍大腿：“哎呀呀，夏郎君你真是太短長太機靈太有聰明瞭，老夫明白了，老夫想通了……”

“為聖上分憂是臣子應儘的本分。”夏祥拱手朝皇宮方向一禮，“皇上病情比起曹公更加嚴峻幾分，首要之事是要加大火力，寺人、宮女燒火，他們唯恐過熱讓皇上不適，會被皇上嗬叱懲罰，必定不會讓火力達到火候，要讓專門的太醫來燒火。其次，艾絨要加量，再次，皇上要每日利用藥床寢息，要每日用藥椅措置公文，如此悠長以往，或答應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