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善卻並不解答，而是淡淡一笑：“不如等宋兄見到了夏祥，再劈麵向他問個清楚。”

文昌舉心中的憐憫之意一閃而過，心硬如鐵，現在局勢不決，遲早因為皇位之爭，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容不得半點躊躇，和無數被貶出京的二品三品大員比擬，夏祥又算得了甚麼？不過是草芥罷了。草芥還想翻天？休想。讓你生便生，讓你死便死，認命罷！

文昌舉一屁股坐到地上以後，半晌又復甦過來，顧不上扶正頭頭上的官帽，忙不迭推開世人來到慶王麵前。還冇有來得及向慶王見禮，慶王卻一臉體貼，拱手一禮：“文公吃驚了，本王向你賠罪了。”

打獵？王叔真會談笑，夏存先心中暗笑，王叔每次打獵，起碼也要帶數十名侍從，且會是從西城門出城，一起向西山而去，和貢院的方向恰好相反。

史三心聞絃歌而知雅意，納頭再拜：“史一心多謝王爺賜名。”

夏存先被封為見王，和慶王平級，不過遵循輩分來講，他是侄輩，不能亂了輩分，更何況方纔慶王的一箭，弓如轟隆弦驚，幫他得救了不說，還讓文昌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解氣，實在解氣。

葉時勝心中一驚，忙躬身見禮：“下官見過慶王殿下。”

慶王說得如此直白，葉時勝倒是一臉利誘：“殿下所說，下官並不明白。下官受命前來，隻為庇護貢院和文尚書諸位安危……”

“哈哈哈哈……”

葉時勝一人呆立在貢院內裡，見眾考子固然還未散去，卻已經三五成群分分開來。牆上的黑榜已然成灰，慶王的箭卻還在上麵。他俄然發明，不曉得是該持續留下來還是該一走了之。

“先生，王爺請你馬上回府。”

“李兄從何鑒定是夏祥的妙著？”宋超度被李鼎善的浮滑逗樂了，“雖說夏祥是你的愛徒，你也不必如此高看他。”

一股鋒利而刺耳的聲音陡但是起，不等文昌舉有所反應，“叮”的一聲聲響，一枝火箭突如其來釘在了黑榜之上。黑榜是用宣紙所成，遇火即燃，轉眼間燒了個乾清乾淨。

“下官？王侄，文公在本王麵前自稱下官，不算逾製僭越吧？”慶王回身問見王，他臉上笑容不減，馴良如東風安閒若秋月。

“嗖……”

“我不是君子，我是娘子。”董七娘冷哼一聲，“燕豪，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還要將你碎屍萬段。”

“此話怎講？”宋超度對夏祥所知未幾，雖和李鼎善熟諳多年，卻還是不太信賴夏祥一介布衣能夠變更各方權勢。

文昌舉素聞慶王禮賢下士，為人謙恭，未曾想以堂堂的王爺之尊竟先向他作禮，貳心中既得受用又非常對勁，拱手正要回禮，慶王卻又說話了。

葉時勝倒是不走，傲然地說道：“下官有軍務在身……”

“怎會是我？”宋超度點頭，目露不解之色，“想必不是見王，也不會是文昌舉，那麼到底是何人請動了慶王出麵？莫非是夏祥？不會，夏祥並不熟諳慶王，也進不了慶王府半步。”

文昌舉嚇得神采慘白，背靠牆上，幾乎冇有坐在地上，幸虧陳封和高亥扶起，他驚魂不決，頭上落了幾片紙灰，非常狼狽。

一人從李鼎善身後的屏風當中呈現，朝李鼎善躬身哈腰：“高見元和燕豪，正朝貢院趕來。”

一時之間，拜見慶王的聲音此起彼伏，慶王雖不一一迴應，卻也拱手朝世人表示，臉上笑容燦然如潔白的天空。隨後，慶王和見王一起，在文昌舉的帶領下，進了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