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祥擺手讓他下去,和幾人用餐以後,回到了縣衙。
董李氏隻是呆呆在站立一邊,如一具行屍走肉,木然無語。
嚴孫當仁不讓地接過茶杯,一口喝乾:“多謝夏縣尊。”
“小人不曉得夏縣尊說的是甚麼。”嚴孫換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麵孔,昂但是立,目不斜視,“小人該認的罪不會認賬,不該認的罪,也不會讓人歪曲。”
嚴孫才曉得隻一個回合就中了夏祥的招,起初傳聞夏祥為人狡計多端,他還不信,以夏祥的年青,再狡計多端能有多少戰略,畢竟年紀和經曆都有限。不料一個粗心,還是被夏祥擺了一道,心中非常煩惱。
“小人、小人……”田不滿隻是生性健談,又想交友夏祥,並非是出於義憤或是想要查明本相,一想到出麵作證的嚴峻結果,他就撤退了,“夏縣尊,小人不敢。”
馬展國樂了:“頓時就有。”
嚴孫一臉猜疑,不知夏祥前倨後恭是甚麼意義,遊移一下,還是安然地坐了下來。夏祥回身叮嚀丁可用:“上茶。”
夏祥沉吟不語,市樂縣雖是產糧大縣,一年多出十萬擔糧食也不是小數量,何況董現還為市樂縣衙推行新法賣力種糧糧倉買賣。又一想,種糧買賣每年都會有大量節餘,如果運作恰當,轉移到吳義東手中,也不是難事。
夏祥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田不滿方纔的一番話,對董現一案大有幫忙,不必再強求他上堂作證了。”
那麼吳義東為何要暗裡和董現買賣糧食?多出的十萬擔糧食又有何用?是被吳義東轉手賣出以中飽私囊,還是另有他用?夏祥越想越是心驚,冇想到董現之死的背後,竟是牽涉到如此多人。而裴碩章當時不肯接辦董現命案,非要以他殺案結案,一是怕影響吏部考覈,二是他多數對董現之死有能夠牽涉到諸多首要人物有所耳聞,是以纔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夏平和馬展國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二人上來就認罪,倒是出乎他的不測。
啊?嚴孫張大了嘴巴,覺得他聽錯了,夏縣尊真的讓他去死,如何會?如何能夠?但是高高在上的夏縣尊確切用手一指一人合抱的堂木,清楚是讓他一頭碰死在堂木之上。
“夏縣尊所言極是,市樂縣一縣,隻能處理五萬擔就不錯了,還是年景好的時候。真定縣雖比市樂縣大,但產糧並不比市樂縣多多少,小人隻好不辭辛苦,從周邊各縣為董員外網羅糧食,總算湊夠了十萬擔。不料托付了糧食以後,吳批示使以各種藉口拖欠貨款,隻付了五成定金,前麵的貨款一文未付。董員外拜托小人幾次催交,吳批示使開端還說軍費未到,稍後還清。厥後乾脆就不見小人了,小人另有一大筆傭金要等吳批示使付清款項以後才氣到手,厥後被逼急了,想起了和吳批示使的買賣憑據,不想還冇等小人拿出來,董員外就出事了。小人怕了,再也不敢去找吳批示使,就搖身一變當上了楊麻子餅店的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