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性子純善，縱是對四女人腹中胎兒存疑，也是守在熬藥的爐子旁，守著丫頭熬了湯藥，又親手端給四女人，盯著她喝下，然後守在病床前，想必也是一宿冇睡……”

山間霧氣裹著鬆柏暗香，悠悠盪盪。簷上的雨珠，“嘀嗒”聲聲，墜入青石凹槽，襯得‘柳上煙歸’幽寂一片。

想到他在李恒麵前說二人“清明淨白”的話，她臉上不由浮上一絲笑，稍稍用力扳開李肇的手，就著那冰鎮葡萄持續吃。

李肇鬆開手，“大內祕製的疤痕靈，祛疤可謂神效。”

風拂竹簾，驚起簷下銅鈴。

天大的恩寵，也會是以而蕩然無存。

一顆。

她不操心這些。

一旦讓他們親眼瞧見她在棲霞閣，便會為她做證。

冰冷光滑，是一個瑩潤古樸的瓷器。

那青玉盤中的冰鎮葡萄，一顆顆裹著霜氣。

薛綏一動不動，“殿下不也順水推舟，將西茲密信塞進了聽荷苑張婆子的柴房？”

“那殿下這把刀，終究是會插向平樂，還是我？”

十年前大雪紛飛的普濟寺裡，有一個小少年也這般笑著，把他的狐氅蓋在本身身上。

“亂中取勝，禍水東引。”

薛綏看著青玉盤上沿凝的水珠，微微一笑。

“是。”

像他如許的皇子，即便出了“西茲玉玨”這檔子事，想來也不過是被怒斥幾句，傷不了底子……

燭火將李肇的影子投在窗紗上，像一頭冬眠的獸，聲音也是玩味帶笑，“你操縱孤來設局，混合視聽，製衡端王，不也是如此？”

“嗬！”李肇傾身，屈指彈開她鬢邊碎髮。

李炎能不能滿身而退，就看太後孃娘在天子麵前有多大的臉麵，以及天子對三皇子究竟是甚麼觀點，對彆苑裡的事持甚麼態度了。

這事她並不知情，事前二人冇有通過氣。

“殿下在乎這個？”

李肇不緊不慢，淡淡道：“魏王書房掛著一幅《青梅映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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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綏並未起家，隻是微微坐直了身子，任由他高大的身影將本身覆蓋，聲色陡峭：“你我是合作。說操縱，未免太刺耳了。”

“魏王天不見亮就分開了彆苑，端王親身送至垂花門外，瞧著神采極差，兩人在那兒竊保私語好久，也不知到底說些甚麼，而後魏王便帶著幾個親衛，一同返京去了……”

薛綏冷冷看著他。

她才罷手，微微挺直腰身，神采冷酷地下逐客令。

李肇輕嘶一聲，“有情絲蠱一日，你我便是鐵血盟友。孤如何捨得殺你？”

“孤想管。”

“我們不如換個籌馬？”

薛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