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在順子褶皺的頸子上壓出一條血線,範秉寒氣森森。
金銀雖不著火,可大量的綾羅綢緞和貴重香料,現在已燃燒起來。
平樂神采冰冷,“這就是叛變本宮的了局。”
當三尺高的血珊瑚映入視線時,範秉的喘氣驀地粗重,胸膛狠惡地起伏起來。
上都城裡,那個不知,範秉這個駙馬徒有浮名,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常日裡就靠著公主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
範秉踩著青苔班駁的台階,走到西山彆院的後角門,腰間阿誰鼓囊囊的錦袋,硌得他肋骨生疼——裡頭裝著他最後的五十兩銀子。
平樂厲聲號召侍從。
“給我抓住他!”
“駙馬爺,這個時候到訪,怕是分歧端方。”
人贓並獲,說甚麼都遲了。
西域進貢的和田美玉……
範秉麵前一亮,抓起鑰匙,走近流泉瀑布,等閒翻開了那一道用於假裝的貔貅木門。
平樂神采驟變。
範秉抬手叩門。
刀尖冇入範秉的心口。
濃霧順著洞口往外湧。
平樂眼底映著跳動的燭火,嘲笑聲聲。
周遭敞亮起來。
範秉紅了眼睛,忽聽門彆傳來環佩叮噹。
“你帶駙馬爺出來,旁的處所,可不好亂走,不然公主見怪下來,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範秉喉頭爆出獸鳴般的呼嘯。
“喲,我道是誰呢,本來是範駙馬。”
一句比一句刺耳的唾罵,激憤了範秉。
猛地扭頭,便見平樂滿臉怒容地立在石洞門口,丹蔻指甲悄悄撫摩著阿誰被翻開的構造,咬牙切齒。
“收了老子的錢,就少管老子的事……”
“駙馬爺,不是小的不見機,用心難堪您,實在是公主有嚴令……”
“科舉舞弊,你收受賄賂,讓那些豪門學子的出息毀於一旦……”
廝打間,隻見成串的珍珠從紫檀櫃中滾落下來,翻倒的金磚打翻了燭台……
老趙睨他一眼,衡量著錢。
老趙掂了掂荷包分量,渾濁眸子轉了兩轉,終是點了頭。
範秉轉過甚,便低低啐了一口。
範秉看著滿室的財寶,心中悔怨不已。
範秉哼哼作笑,不耐煩地拍了拍隨身帶來的大承擔。
順子笑著,朝他遞了一個眼神。
“老子為你做了那麼多惡事,不配嗎?老子莫非不配獲得嗎?”
丫頭紅杏在中間焦心腸催促:“公主,快走,火勢起來了……”
鮮血噴濺而出——
話音未落,範秉的匕首已抵上他咽喉。
順子麵前一黑,撲通一聲暈厥。
範秉躲過近身的利刃,拚了命地掀翻一個黃金鼎,大聲嘶吼。
平樂一甩衣袖,倉促鑽出洞口。正思忖是合上構造,讓火自滅,還是喚親衛前來救火,抬眼便見陸佑安站在清冷的月下,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本宮豢養的狗,也學會反咬主子了?”
撿不完!底子撿不完!
平樂嘲笑:“曉得了本宮的奧妙,還敢覬覦本宮的財產。還想活著分開嗎?”
金磚壘成的貔貅獸口中銜著巨大的夜明珠,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粉暈,最讓人震驚的,當數那尊青銅鼎——鼎中供奉的金佛頭,嵌著鴿卵大的藍寶石,用作佛目。
“你……你……”
裝甚麼裝?
範秉拇指搓著剛得的銀錠,喉結轉動兩下,咬牙遞上。
一斛一斛的珍珠,圓潤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