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小瞧這一碗粥。”燕之把湯勺放回碗裡側身坐在了床邊上:“食補與補藥的感化是一樣的。我看你還肯喝藥就曉得一點……”
“聽了女人的話,本王就能安然無虞麼?”景行看著她問道。
景行好歹睜了眼,瞪著她看了一會兒才認出人來。又往她手上瞟了兩眼隨即說道:“本王不想吃。”
對上福全的眼睛,燕之問道:“叨教福管事,現在甚麼時候了?”
最最淺顯不過的滋味竟讓他覺出了陌生,如同重讀一本舊書,內裡的內容固然早就讀得寡然有趣,可重讀起來的感受也並不令人生厭。
“對啊都這麼晚了,我們也該歇著了,誰睡覺的時候穿戴整齊的躺著?”燕之笑了笑抬手又關了窗戶:“您也在這兒站了一天了,也歸去歇著吧。”
“曉得你冇胃口。”燕之不睬他的話,伸手在托盤下摸了一把,見托盤被擦洗的潔淨並未沾了油汙才放心的放在床邊上。
他方纔已經對她說的夠明白了,他不喜喝白粥,他也不想吃東西,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間妞兒還是剛強地舉著湯勺在他麵前,瞅那架式,他如果不張嘴,她就敢掰開他的嘴直接往裡灌!
“明日夙起,還請女人服侍王爺穿上喜服,就是女人你也要穿戴劃一。”
“現在是……”福全一轉頭,身後提著燈籠的小廝忙回道:“巳時已過。”
他坐在床上,眼神一向追著燕之的身影,看著她在屋裡忙來忙去,看了一會兒,景行俄然開口道:“胭脂女人,你如何每次到了銅鏡前都低頭呢?既然不照銅鏡,你要了它何為?”
清粥煮的軟爛,暖暖的流到了胃裡,景行的口中隻留下淡淡的米香。
“可一點東西不吃也不成。”燕之說著話又把他往起拽了一把,讓他的身子能坐起來些:“白米粥,總比苦藥湯子好喝。你嘗一嘗,如果吃了肚子裡還是不舒暢咱就不吃。”
活得好好的,誰情願死?
他是賢王殿下,她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鄉間丫頭,現在這個鄉間丫頭竟然敢不斷他的話,公開的鄙視起他來,這讓景行非常的憤恚!
“漸漸來,不要急。”燕之收了粥碗放在桌上,又端著淨水過來讓他漱了口:“你那麼愛吃甜食,牙齒倒是挺白。”
“女人……你也生太沉痾?”她說的不錯,纏綿病榻每天等死的日子是讓人絕望的,他從記事開端就離不開藥罐子,過分難受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想到過死……
景行眨眨眼,不置可否。
“行了,曉得啦。”燕之撇撇嘴,端著托盤走到了床邊:“你家的管事真囉嗦。”
“本王又不是頑童,用過甜的食品天然曉得漱口。”景行接過布巾擦了擦唇邊的水漬,布巾頓時被燕之拿了去。
“我曉得,你並不想這麼窩窩囊囊的死去。”燕之伸手把的臉扳過來朝著本身:“我說的對不對?”
“或許吧。我記不得了……”燕之又盛了一勺粥送到了他的唇邊:“國師大人不是讓你聽我的麼?那就彆犯倔,試著喝點吧。”
“空肚食之為食品,患者食之為藥物。”燕之怕他不肯多吃,便一邊東拉西扯著一邊瞅準機遇一勺一勺地將米粥餵了出來:“穀肉果菜,食養儘之,無使過之,傷其正也。”
“總得試一試。”燕之麵色平和的與之對視著:“看你我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