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被刺中一劍的執刀人身形微晃,緩緩抬目,往慕疏涼看去。
步步往上而去,三人皆是沉默,之聽得見越見沉重的腳步聲伴跟著石壁傳來的覆信。誰也不曉得接下來他們會晤對甚麼,這密道當中既然會呈現十洲的人,便申明梁雍該當早已經推測了他們會來,那麼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仇敵,恐怕比方纔的執刀人氣力還要更強。不知前路,冇有退路,三人行於其間,隻能持續往前。
慕疏涼神情微變,眉眼微舒,悄悄應道:“嗯。”
花枝無言半晌,卻忽而嘲笑道:“殺吧,既然如此,你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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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確未曾推測雲衿會是這般行動,怔了一瞬纔再次往兩人追去,隻是這一怔,再加上他身上有傷,行動便不由得慢了下來。
雲衿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方纔那人會說出那般話來。
“你嚐嚐。”黑暗中那人輕聲道。
鋒闕。
花枝縱身欲追,房中燈火卻被黑衣所滅,一時之間,樓內烏黑一片,聽不見涓滴聲氣,唯有花枝一人站在中心,沉眸冷然以對。
冇有人預感到他會俄然拔劍,以是他這一劍冇有任何禁止,也冇有任何聲氣,就像是被他隨便的抽出,然後毫無防備的刺入了那人胸口。
說完這話,雲衿神情更肅,朝著慕疏涼看去。
雲衿雙目睜著,毫無懼意迎向那如同要劈碎全部六合的一刀。
然後她視野緩緩下移,瞥見了麵前那人胸口的銀色劍光。
三人乃至台階儘處,方妄轉頭往雲衿看去一眼,抬手,推開了麵前沉重石門,自一片光亮中走出。
雲衿蹙眉等著,等慕疏涼再開口。
“公子。”右邊那人目光微動,緊緊盯著慕疏涼,神情似喜似悲,恰是不久之前與雲衿在流洲島上走散的慕家保護方妄。
但是在持續往裡行去之前,慕疏涼先開了口:“師妹,放我下來。”
花枝麵無神采看著來人,一把推開黑衣。
她寂靜半晌,還是保持著防備的姿勢,手執匕首,淡然道:“那又如何?”
鋒闕劍碎,慕疏涼唇畔鮮血再溢,沉悶的咳嗽兩聲才道:“你該說……我也是黑衣。”
慕疏涼盯著對方,當真道:“桓羅前輩,保重。”
說完這話,她隨即踏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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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刀人一心全在雲衿身上,未曾推測此地竟有旁人攻擊,他倉猝側身想要避開這兩道殺招,但是他一道去勢太快太狠,本就未曾留手,此時身在空中,想要再換招,卻已是太遲。
出劍的人天然是慕疏涼,被雲衿背在身後,看來已經奄奄一息的慕疏涼。
沉默得久了,慕疏涼終究悄悄歎道:“好。”
兩人又是刀劍相撞,花枝腕間虛晃一記,便見匕首隨黑衣手中黑劍翻轉一圈,隨之超出劍鋒,刺向黑衣胸口。
花枝眸光微顫,雙手當即抬起拽住身前人的手臂,她眼底掠過半晌掙紮,終究用力在那人唇上重重咬下,然後抽出匕首。
三人分開密道以後,再往前便是一處極長極窄的台階,雲衿抬頭看去,台階四周鑲嵌著敞亮的珠子,這長階沐在明珠光芒之下,如同白天。
黑衣捂著被咬傷的唇瓣,苦笑著退開一步,有些困難的咳嗽起來。
這話有幾分蹊蹺,但是旁人卻冇有來得及再想,因為說完這話以後,慕疏涼便在雲衿耳畔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