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楚衍伸手提起酒壺，傾倒滿一杯酒，遞給花詢：“我本年二十了。”

“不及你。”

“不知郡馬都尉是哪位世家公子，可有我一半聰明？”

“好。”花渡道，“聽聞郡主往年來過花城？”

“倉促而來，倉促而去，豈不是孤負了花城美景？”花渡看了一目炫詢，緩聲道，“本年花開得好，有縣主作陪，郡主可隨之一行。”

“我你就不信？”

纔到院門，花渡昂首便見那匾額上四個大字――鏡花水月。她愣了一愣，那四個字模恍惚糊間還可見金光閃爍。

“哦？”花詢勾起獵奇來。花渡有要事要辦，是何如果？楚仲辭要伴隨擺佈，看模樣花渡甚是首要……固然獵奇，但花詢曉得，有些話不能問，即便要問，也該私底下密查，她見機道，“想來也能在府上住些光陰。如此甚好，我與仲辭好久不見了，有好些話想說。並且我之前還未帶解語出城踏青過，花城雖小，但馳名山勝水，也算得上是清秀；城中鬨市，不如王宮都城繁華，但樸重春日，勉強有些許看頭。若得餘暇，約諸位前去踏青賞春，如何？”

楚衍也感覺此時不好逗留，便也跟著告彆了。

再放下來，她又滿臉笑容，請酒勸食。

“你不是說，來接花解語的麼？”

遵循大陳法規，女子最遲，二十結婚。

“你如何就那麼在乎阿詢喜好海棠呢？”楚衍怪道，“文人聖賢自有愛好，有陶淵明愛菊，周敦頤愛蓮，武帝愛桃花，人各有所好，如何阿詢偏疼海棠，你就三番兩次調侃嘲笑？”

花詢也站起來，對她道：“徹夜酷寒，仲辭需求奴婢暖床麼？”

花詢端起茶，掩麵作勢飲了一口，笑意消逝。

“我十年前見你，當時你尚幼年，六歲稚齡，才乾出眾。”楚衍的白子已經得救，“我驚奇這花海草地，金玉奢糜的侯府世家，竟然出了你這等聰明之人……”

“如何了？”走在前頭帶路的花詢和楚衍回過甚來。

“這花城除了花就是花，有甚麼都雅的。”花岸吐掉瓜子皮，不屑道，“萬花入花府，要看花還去甚麼城外，在家裡看不就好了！費那些事！”

緊跟著黑子攔路：“真是純真來接花解語的也就罷了，我固然與你相處不甚悠長，可花府與寧王府同氣連枝，你我又手劄來往九載餘，外邊更是有聞你的事，彆人說純真奉父王之命前來我尚信三分……”

“我還是歸去歇息罷，我感覺我現在有點頭暈……對！我身材不適！我想歸去歇息！”花岸嚷嚷道。

花詢才聽半截就推測她要說甚麼了。也不知這一個兩個姓花的如何就盯上她的海棠花了。

“哪個妒忌了！”花岸起家，瞋目而視。

楚衍悶笑，抬頭喝光杯裡的酒。酒入咽喉，暖和半晌，在腹裡團團燒了起來，熱了她的臉。

花岸手抓一把瓜子，斜眼看著低頭喝茶的花渡，嘴裡磕著瓜子入迷。

“咕嚕咕嚕。”

卿今何歲。

“天氣不早了，阿詢早些歇息罷。”楚衍放下杯子，起家道。

花岸一臉慘白，看看匾額，又看看麵無神采的花渡，嚥了口口水。

月色清冷，亭子立於水池中心，水光映月影，波光粼粼。有流水潺潺之聲，亭子八麵有紗簾擋風，池中錦鯉遨遊，沙石廓清可見，四周沉寂，遠處桃花紛飛。亭中燭火透明，石凳鋪了軟墊，石桌擺著一個小火爐，上邊架著酒壺騰騰冒著白氣，另有一盤吵嘴棋子對壘清楚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