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從他護頭的兜鍪上滾落，沾在他的眉毛眼睫上，濕漉漉的一片。

顛三倒四，瘋子一樣。

因而他跟著屋裡的其他三人一起，也看著窗子外頭，直到又看到一波幽靈軍提刀衝殺過來，姿勢模樣都和剛纔那波彆無二樣，隻是在快衝到屋裡時，就變成了泡影，消逝不見了。

固然他已經在那邊站了了幾個小時，看了一遍又一遍，卻還是一副冇有看夠的模樣。

他正說著，眼睛胡亂朝中間瞟了兩下，成果先是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鎧甲，張嘴就想“嗷――”一嗓子嚎出來，還冇等出聲呢，又看到窗外直撲過來，眼看著要進屋的幽靈軍。

他身上的時候早已凝固在千年之前，不會再添新傷、不會流血、也不會墮淚……

“因為這裡光太亮，人氣太重，他們魂氣弱，接受不住。”龍牙抱著胳膊，淡淡解釋道：“這一段江風水有點怪，大抵和你在江底碰到的那處石洞有關，這裡被人動過手腳，現在被破了，整片江莫名構成了一個循環場。在這屋外被打散掉的魂氣，在江那頭又被重新聚起來，然後再次反覆之前的過程，就是個死循環，懂冇？”

他揉動手腕的時候又趁便悄悄伸展了一下腳，成果腳脖子一不謹慎碰到了插在地上的一柄刀的刀刃，驚心的涼意嚇得他一顫抖，肚子上的那把刀便咕嚕嚕地滾到了地毯上，好死不死地碰到了另一把短刀，收回“當”的一聲輕響。

他一心作死的精力還冇闡揚完，就見那將士猛地展開眼，看向他，目光裡有股子狼一樣的凶惡和滄海桑田的悲慘。老袁被看得一慫，又縮回了角落裡，冷靜數起了地上的短刀。

他這話還未說完，千頃江麵的那頭便又聚起了一片烏壓壓的影子――

他此時的神智看起來非常混亂，彷彿是瘋著，又彷彿另有一絲明智。就像個困獸一樣，在窗前繞轉了幾圈。他彷彿底子看不見齊辰、龍牙他們，也聽不見他們說話似的，滿心都在窗外驀地消逝的那群將士身上，想見他們，卻又不曉得如何見，隻幾次唸叨著那幾句話。

被摸了手機的龍牙抽了抽嘴角，一臉佩服地看著這小賊：“……”

這話說得非常冇頭冇尾，聽得伸直一旁的老袁一頭霧水，半天賦反應過來齊辰是在答覆那將士前一句話――

老袁：“……”拯救――

屋裡的那名將士不知當初在軍中呆了多久，練習了幾年，即便是在如許的景象前，即便在他瘋瘋顛癲不知光陰幾年的景況下，身板還是是挺直著的，就像疆場上最利的一杆長・槍。

“好得很？”

成果在他展開眼，視野重新規複腐敗的一刹時，就發明龍牙和齊辰兩小我都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他低頭一看，才發明一向麵朝下被丟在地毯上的老袁動了動，終究從昏倒中醒過來了。

相反，他看著那人掙紮著扯下本身大半身材還差一條手臂的時候，乾脆抬手一招，把刀光和血網收了返來。

全部一套行動行雲流水，非常安然。

尿都要被嚇出來了。

他已經佇足凝睇了太久，內心翻湧的波瀾已經漸漸停歇下來，周身的殺氣也漸突變得淺淡，落空的明智在視窗不竭灌出去的冷風中漸漸規複。

但是齊辰看他那神情模樣，卻彷彿眼眶已經紅了，鷹似的眸子裡已經籠上了一層恍惚不清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