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位小公子病的極重,我去瞧時,竟彷彿就要喘不上氣,納蘭阿姨急的不得了,悅兒曉得您是菩薩心腸,以是……您能不能指派一名太醫去給瞧瞧。”她邊說著,目光中透暴露淒淒要求之意。
孝莊凝眉不語,彷彿墮入窗外綿綿的雨聲中:“現在廣西也安定了,不知四貞她……”
孝莊公然止住腦中亂竄的昔日愁緒,微微抿唇,道:“納蘭明珠油滑,惦著多結善緣也是有的,前兒後位不決之時,他也無甚行動,可見是乖覺的。倒是……容丫頭與納蘭小子,有些說道。”
蘇茉兒知主子年齡越高,越心軟,也道:“孔格格聰明過人,在定南王府和廣西軍中聲望都是極高的,想來吳賊也不敢侵犯。”
蘇茉兒先是有幾分迷惑,又想想皇後今兒的神情便猜到一二,現在封後之事目睹的灰塵落定,自家小妹的歸宿便成了東珠最惦記的事,今兒容悅又肯為納蘭家做到如此境地,想來也不架空納蘭容若。雖則續絃有些委曲,幸虧納蘭容若人物風致都是極不錯的。想到這說:“到底老祖宗也是疼她的,也替她想著。”
孝莊笑道:“你這孩子,甚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說給我聽聽。”
容悅又抬眼看著孝莊,略略遊移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倒惹的皇後嗔道:“皇祖母可彆太慣著她,她呀,就是個無事忙。”
蘇茉兒一麵為她通,一麵與她閒話著家常,“皇後孃娘好福分,有老祖宗一向為她操心。”
容悅微微垂了頭,道:“納蘭大哥哥的夫人昨兒哺時大去了……她原是極和藹的人,與各府裡的女眷都是極好的。”
孝莊笑道:“如果誠懇懂事,我哪一個是不疼的?”
皇後一隻手緊緊攥著象牙骨牌,隻覺那光滑的牌子在手中微微打滑,笑回:“回皇祖母,聽萬歲爺說,納蘭性德文采武功都好,這會子像是留在乾清宮陪萬歲爺讀書習武,頂著二等侍衛的銜兒。”
這一茬疇昔,孝莊也見時候不早,皇後還要回宮聽外務府的人回奏整修壽康宮的事件,孝莊知她事多,獨留下容悅在宮中過兩日,又叫小廚房預備晚酒點心。
蘇茉兒想起本日的事,道“主子傳聞,盧氏離世前還曾把兒子拜托給那丫頭。若果然如此,當初六女人落水一事,可就有的說頭了。”
上了年紀的人睡得早,蘇茉兒見時候不早,便叫素絡領容悅下去歇著,自奉侍孝莊到鏡奩前梳洗。
聞聲主子這般傷懷,蘇茉兒死力想找其他話說:“前兒那拉慧兒出了那檔子事,他納蘭家想是要在宮中挑新主子了。今兒鈕鈷祿六女人又三番兩次為納蘭府請命,主子如何說?”
容悅天然投桃報李陪著白叟家逗悶子、抹骨牌做耍。
孝莊也道:“帝後不睦始終不是甚麼功德,若冇有赫舍裡,她和天子倒也班配。”
皇後心中彷彿被揪緊,麵上倒是平和的笑容,回道:“恰是呢。”
孝莊目中帶笑,微微點頭,皇後聽到此話倒有幾分詫異,摸了一張牌在手裡看著,假裝不經意地聽容悅說下去。≥≧
孝莊點頭道:“如此封他個淑人也不算違例,”說著擺擺手道:“得了,我是上了年紀的人,你自去找天子商討,不要來這裡吵我。”
孝莊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容悅一眼,道:“難為你為了他們如許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