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漢中,短短十年時候,崛起一方陶姓富豪。無人知其如何發財,隻知族長陶安然經常出門遠遊,返來必有多量金銀財寶。有說陶安然做藥材買賣,趁著天下戰亂,販藥攫取暴利;有說陶安然祖上是東晉貴族,亡國時留下富可敵國的財產藏於極其隱蔽的處所;也有說陶安然精通天堪地理、望星探墓,以盜墓發財。
“以是,你安排這齣戲,就是為了自尋死路?殺幾個尚在人間,曉得此事的族中長老,就報了仇?”族長揹負雙手,於席間站起,踱著步子走到戲台前。
香味越來越逼真,直到把他從睡夢中勾回實際。他怔怔地瞪著轎頂,那方木匣藏得極好,方纔略略放心。再翻開轎簾,家仆們正圍著篝火,靠著半條腿肉。
“就算我們殺你祖上百口,你就一小我,又能如何樣?”
“冇錯,是我,阿誰躲在床下,目睹你奸我姐姐,殺我百口的孩子。”陶三兩眼淌出熱淚,仰天長呼,“爹,娘,姐姐,我為你們報仇了!”
而這齣戲,演得彷彿就是陶三啞忍三十二年,殺食陶安然百口,冒名頂替,定居於此的故事。
“你……你是……”接連劇變讓陶安然肝膽俱裂,蹬著肩輿今後躲。
“你說甚麼?”陶安然再往篝火旁看去,家仆正將家眷平素穿的衣物丟進火裡。
此言一出,陶家莊百姓驚詫地張著嘴巴,還未吞食潔淨的好菜掉落桌上。
“我的爹孃,原是西南深山一族,後因壞了家屬端方,平輩生了情素,帶著族中奇書逃至中原,隱姓埋名。”
“那天雨夜,他們收留了一個暈倒在門口的大漢,卻未曾想到,引狼入室,終變成慘禍。”
但是,“戰亂逢災年”,老天旱了一個多月,滴雨未落,背井離鄉的災黎越來越多,那裡還能尋到吃的?傳聞已經餓得活不下去的百姓,已經產生了“易子而食”的事情,陶家也處期近將餓死的邊沿。
陶安然刹時衰老了幾十歲,身子軟踏踏地縮在轎內:“為甚麼現在才脫手?”
篝火上炙烤的,清楚是一具具燒得焦黃,一截截的人體軀乾。
“各位,這齣戲還算出色麼?”崔墨客穿戴血紅的新郎衣,拍動手走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恩將仇報。”
陶安然為保家屬性命,又想起沿途幾處大戶人家,常日來往甚密,禮品奉送更是不計其數,流浪時必能相幫,因而一一照辦。
陶安然握著幾株擇洗潔淨的野菜,苦笑著望著肩輿,心中暗歎:如果不是他的呈現,何至於此?
時價隆冬,陶安然院中乘涼,有一奇裝異服的少年登門求見。陶安然聞得少年裝束邊幅,麵色大變,倉猝赤足出迎。
各種行動,深得民氣。故此陶家儲存於亂世,竟然多年安然無事。
“此術需聚齊活人陽氣,扮成吵嘴無常,保得屍身陽氣不泄。再於當夜子時,開棺剝皮,用無根水浸泡陰翁,安排老龜、山蛇等長命之物,封於地底十六載。無月之夜取出,將人皮包裹赤裸滿身,躺於棺中,少則月餘,多則半年,便可換皮續命。以是,你每年帶著親信不但僅是尋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