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是人生,最後一根了。
記得剛學會抽菸,月餅每次買菸,都會隨便抽出一根,倒插進煙盒:“南瓜,這根菸叫做榮幸煙。必然要留到最後抽,會帶來好運。”
方纔在人鳥的雙爪底下看不逼真,這會兒看得明白,才發明人鳥的那兩顆美人頭,長髮狼藉飛舞,極美的臉龐青筋暴起,撐裂的毛細血管滲得臉腮血紅。雙翅繃得筆挺,每扇動一次,幾近耗儘統統力量。鳥爪幾近貫穿了石像雙肩,爪間裂縫的鱗片狀腳蹼,全都掙裂,碧綠的血液斑斑點點落入石盤,跟著盤中淨水,流進石縫。
但是,我的嘴裡,很鹹,很鹹。
我曉得接下來,她們要做甚麼,忍不住更加肉痛!但是,我仍然伸開雙臂,由著她們悄悄抓住肩膀,疾飛墓頂!
“你們……是人?”我撿起青銅牌,觸手冰冷。
人鳥歡暢地蹦跳,震得石墓“咚咚”作響,像是在催促我快點看竹簡的內容。
謹慎起見,我用軍刀探進盒子裡,肯定冇有構造,拿出刻著“甲”字的竹簡……
我看到,它(她)的雙足,腳踝處,各插著一根用擰扣封住的空心鐵管,凝固著厚厚一層,碧綠的液體。
我冇法體味她們的痛苦,卻能感遭到,對自在和莊嚴的巴望!那是六合萬物,自生命伊始,就存在於靈魂,不容輕瀆的高傲。
幾秒鐘疇昔了,我等候的“利爪穿背而過,抓到半空,扯成兩半,被人鳥吞進肚裡”的悲慘場麵並冇有呈現。倒是躲身的墓室中心這尊立在蓄水石盤裡的墨子石像,冇入水麵的那雙石腳,“咯吱咯吱”亂響。
人鳥清嘯著展開雙翅,以血肉之軀替我抵擋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水壓。水流澆透她熾熱的羽毛、熾熱的身軀,陣陣白霧蒸騰而起,盤蕩在淹冇了大半的石墓。
唯獨,抓著我的雙爪,仍然穩定有力。
我感覺凹槽體積和周邊斑紋彷彿在哪兒瞥過一眼,卻冇有甚麼深切的印象。
“哢嗒”,構造咬合聲很輕微,石盒四邊探出一條首尾相連的石蛇。盤繞的蛇身裂開一條細縫,緩緩開啟,暴露三塊刻滿了籀文的竹簡。
脊梁狹長熾熱的灼燒感,讓我逼真地感遭到鳥爪劃開後背,皮肉綻放的疼痛。
就像,人鳥,斑斕的,眼睛。
我嗆了口江水。海水是鹹的,江水是淡的。
直至,她,被捲進旋渦,任由水流壓向石洞,堵在洞口。
晶瑩剔透,純潔得空……
大大小小的石塊墜落,數條水柱似針,筆挺鋒利地激射。斯須,水柱越來越粗,連成一片,化成一股澎湃的落水,壓垮了墓頂巨石,傾瀉而下。
“這是蠱族的講究麼?有甚麼詳細說法。”
第一次感覺,捲菸,真得,很香。
我的心,俄然一痛。
我望著支離破裂的墨子石像,殘破的半個腦袋,栩栩如生的左眼,透著一絲陰冷的光。
隻是,多少,有些不甘心。
人鳥赤裸的女子上身彈性實足,每踏出一步,肌膚紋理都會漾起顫巍巍的波紋。那對大如籃球的烏黑胸部更是高矗立立,閃動著刺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