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冇回聲,難不難受自家比誰都清楚,當下扶著翠兒就往回走。
一名身著絳色曳撒的東廠檔頭撩簾而入,單膝跪地,拱手道:“部屬拜見督主大人。”
高曖謹慎翼翼地抬眼瞧瞧,卻見那男人也正向她瞧過來,烏黑的眼眸中竟帶著幾分非常之色,倉猝又把頭垂得更低了。
顧太後嗤鼻嘲笑,中間那穿團龍錦袍的年青男人卻俄然勸道:“母後息怒,四妹想是真的冇瞧見,曉之以理,說兩句也就是了。這大寒天的跪著對身子不好,先讓她起來吧。”
高昶嗬嗬一笑:“母後談笑了,祖宗有成法在,藩王無事不得入京,母火線才還說要順從禮法,現在怎的到兒臣這便忘了?”
“且慢!”
高曖被晾在那邊,也冇人問上一句,直到他們走遠了,才被翠兒攙著站起家來。
可這位被太後念茲在茲,視作心頭肉的皇兄竟然會替她說話,實在是大出料想以外。
“多謝三哥體貼。”高曖看他目光樸拙,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高曖渾身一震,胭蘿是她的乳名,模糊記得兒時母妃常常如許叫她,而而後的十幾年,這一宣稱呼便也跟著長眠地下的母親埋冇在影象中,彷彿連她本身都已快健忘了。
他頓了頓,又持續道:“數十年前,崇國承天後擅政,企圖篡奪江山,引得一場大亂,此事連我朝都是人儘皆知。聽他暗中奉告我,那承天後的左眼角就有一顆痣,是以崇國朝中高低都將此等麵相的女人視為不祥,彆說嫁入皇室,就是入宮為奴也被峻厲不準。而剛巧你那畫像的眼角處也有顆痣,崇國天然不會同意聯婚,連看也免了。”
顧太後正自叫人,那男人卻又叫了一聲:“母後明鑒,四妹自幼長在庵堂中,冇人教誨關愛,又方纔回宮未久,不懂宮中禮節也是情有可原,縱有錯處,隻該循循善誘,母後要點撥她也不急於這一時。”
門外腳步輕響,斯須便到了近處。
桌上的函件堆積如山,他一一凝神翻閱,時不時提筆在背麵圈點幾下。
“本日晉王陪太後旅遊禦花圃,不想卻與雲和公主撞見了……不但如此,晉王幫公主解了圍以後,還專門趕上去,兩人說了好一會子話。”
高曖苦笑了一下,平白無端的撞在槍口上,卻又偏巧有人脫手相幫,就像前次徐少卿那樣,如許說來,也不知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翠兒取出帕子替她抹拭著,口中唸叨著:“瞧瞧,都透了,這大寒天的竟叫人在泥水裡跪那麼久。不成,公主,我們從速歸去,奴婢給你生個爐子烘烘腿,彆叫寒氣侵了。”
“出去。”
“是,部屬服從。”
高大的歇山頂衙署正門佇於巷尾,一進內院,便可見聳峙的紅漆牌坊,匾上四個金字清楚寫著“百世流芳”,而入了正堂,劈麵照壁上則繪著日月當空,以示光亮磊落之意。
高昶眉頭微皺:“怎的還叫皇兄?莫非真的活力了?”
她回過神,斂衽行了一禮。
主仆二人離了水榭,還冇走出多遠,就聽身後急倉促的腳步聲響,先前那晉王的聲音叫道:“胭蘿!”
“不瞞你說,我與那崇國使臣有過數麵之緣,此番入京時,恰好趕上他要拜彆,被我問起,便暗中將真相說了出來。”
隻聽顧太後很有些不悅道:“昶兒,你為何偏要替這丫頭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