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想確是這麼個理兒,可品了品又覺那裡不對,心頭怪怪的。
他麵上仍笑著,眼卻向上抬,去瞧高曖的神采。
“主子請看,這是甚麼?”
翠兒這纔不甘心的敞開了門。
“甚麼事這麼急?”她腹中疼得短長,實在不想多說半個字。
前腳剛走,高曖便又睜了眼,望向妝台上那尊玉觀音。
高曖頓時冇了詞兒,這番事理她自家內心也清楚得很,可就是不懂平白無端的他為甚麼要這般待本身。
馮正眸子轉了轉,回道:“寄父已猜到主子會這麼說,已都叮嚀過了。這寶貝既然是犒賞之物,寄父樂意轉送於誰便都無妨,主子若不收,就是嫌他驕易,不肯受這個禮,奴婢們也都不好回話……”
“奴婢服從。”
“公主,你這病根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總這般拖下去不是體例,疇前在弘慈庵也就不提了,現在既然回了宮,不如奴婢叫馮公公請個太醫來瞧瞧,好歹細心調度一番,說不定便好了。”
“……”
馮正咧嘴一笑,隨即翻開盒子,從裡頭捧出一尊掌把高的白玉觀音像。
翠兒噗嗤一笑,內心曉得她的脾氣,不過使個小性罷了,便靠近道:“實在這話打從回宮路上奴婢便提過醒,徐廠公雖說在外名聲不好,但對公主你卻冇半分不恭,現在我們這兒活脫脫就像個冷宮,誰也不睬,誰也不管,今後可如何好?可如果能有徐廠公照拂著,那便分歧了。再者,他在陛上麵前說得上話,冇準哪天聖上歡暢時提一提,之前那些恩養說不定便都返來了。”
這徐少卿究竟為甚麼俄然送她如此貴重的禮品?
高曖又看了看那尊玉觀音,歎聲道:“現在這裡除了三個活人,另有甚麼值錢的東西?他但是位高權重,經的見的多了,還奇怪我的東西麼?”
高曖本來一見這東西便覺稱心可意得緊,若真的被拿走了,肚裡定然感覺空落落的,隻是前番因著徐少卿才退掉了崇國那場和親,現在又平白要他的東西,總感覺心頭忐忑,如何也安生不下來。
可看對方美意難卻,本身如果不收,隻怕今後更不好說話,想了想以後,便道:“既是這般,本宮便收下了,煩你親身跑一趟,替我答覆徐廠臣,就說雲和多謝了。”
把玩了半晌,見馮正仍笑吟吟地看著本身,才發覺失態,因而將那玉像放在中間的妝台上。
“那依你說,我該如何著?”
好輕易忍過這陣絞痛,她緩緩展開眼,舒了口氣,目光一瞥,見窗外後院裡那株四時常開的天香台閣枝繁葉茂,花中藏花,層層疊疊,陳香撲鼻,一樹金燦燦的,便指了指:“翠兒,還是老體例吧。去采些桂花來,加赤豆、棗子、糯米熬碗粥,吃了也許便利落些。”
翠兒像是瞧出她的顧慮,便又道:“奴婢曉得公主內心顧著麵子,想著堂堂天家貴女卻去交友閹豎,冇得屈辱祖宗,又壞了自家名聲。可你再想,他本就是天家奴婢,連陛下都靠近,你卻嫌個甚麼?不過與他個好神采,內心還當是奴婢罷了。”
她說著,腹中又是一陣絞痛,生生的揪著,彷彿有隻手搦著肚腸,接不下去,就低頭擺了擺手。
此光陰頭正高,融暖的陽光從視窗灑出去,讓那玉像身上出現一層柔潤的熒色,恍然間竟似祥光萬丈,真身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