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歎口氣：“一言難儘，陛下請隨我來。”言罷，悄悄朝中間一指。

高昶垂眼暗自苦笑，更不肯將這番真相說出來，乾脆便不吭聲，坐在那邊裝聾作啞。

見他們兩人走遠，高旭終究忍不住問：“阿昶，這究竟如何回事？你與皇妹她……”

“甚麼？”

他神采一黯，頓了頓又道：“一晃數月，也不知怎的便到了西北邊地，人困在茫茫戈壁當中，原覺得是死定了，天幸碰到這夥西域來的商隊，將我救起，才撿回一條命。因見我是中原人，又懂文墨，便帶著同業，混得熟了，便知他們固然行商，卻都是至誠馴良之人，對我也非常禮遇。這幾個月來跟著他們來往南北，行商坐賈，旅遊各處風景，倒也頗長了些見地。”

那兩人聞言先是一愕，隨即齊齊地望向高旭，盼他解答。

這一來滿是出於真情，兩下裡都諱飾不及，不但徐少卿和高曖，就連遠處商隊中很多人都聽到了，紛繁朝這邊望過來。

“大哥不成……快起來……”高昶死死抱住，不讓他跪倒。

高旭也不由有些發楞，可瞧他麵含喜色，那徐少卿和雲和也似神情密切，特彆是她那隆起的肚腹，實在刺眼得緊，這此中像是另有甚麼嚴峻隱情。

“這外頭天高海闊，無拘無束，比起那氣悶的宮中可還很多了，我現在已慣了這閒散日子，還歸去做甚麼？”

高旭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高曖，又道：“你莫要管我，儘管把皇妹看管好便是。”

高昶抬開端，見他目光溫然，可也不知怎的，心頭那團煩悶的肝火反而更加熾烈，不自禁地挑唇一笑：“嗬，這等事我可說不出口，大哥如果想聽，便去問他們吧。”

此中兩個領頭的忍不住上前來看，見高旭與一名身披精鎧，武將模樣的人擁著大哭，這一驚倒是非同小可。

就這般沉默了半晌，高旭也推測這事定然也與雲和有關，想來他是不肯說的了，隻得作罷，又開口道：“你這脾氣還是跟小時一樣，不肯提的事，即使內心委曲，也不肯說出來。罷了，罷了，有一件事，你總該答我吧？”

高旭在徐少卿臂上一托，低聲道：“快彆這麼著，叫人聞聲可了不得。”

高昶眼中含淚，緊握著他的手道：“大哥在外流落，臣弟心中何安？此番你就隨我一同入關回永安去，好不好？”

這墨客恰是離宮好久的顯德帝高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