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走後,高旭神采俄然一沉,語聲中有些有力的問。
隻聽他驀地長歎一聲,順手將那奏摺丟在案上,閉目揉著額角,滿麵怠倦之色。
高曖聽他輕描淡寫的便把那件事揭了疇昔,還順帶誇獎本身,不由臉上一紅,偷眼瞥疇昔,見他麵色沉寂,看不出半點馬腳,當下也冇多言,起家向皇兄謝了。
她不想如許,心中冇了主張,寂然一歎:“看來……我真冇甚麼好送,恐怕也隻能如此了。”
“我就是個冇算計的,又身無長物,能有甚麼好體例?”她垂眼搖了點頭。
“嗬,如此說來,那庵堂裡倒也不是一無是處。”高旭見他如此說,這纔信了,隨即又歎口氣道:“她從小便孤苦無依,現在回了宮,瞧著也不如何歡樂。徐卿你說,朕這做兄長的是不是有過?”
徐少卿和高曖步入閣間,內侍上前稟道:“陛下,雲和公主和徐秉筆到了。”
“那我……”
高旭彷彿對這mm也冇多少話好說,便跟著道:“皇妹勞累了半日,實在辛苦了,這便歸去安息吧,如有其他差事,朕與你皇嫂自會遣人去叫。”
徐少卿打了個躬:“臣免得。”
“如此說來,皇後讓皇妹幫襯著一同籌辦壽典,還真是選對人了。”
何況這觀音像本就是陛下犒賞的貢品,若再拿去當作壽禮,豈不即是又送了歸去?保不齊一眼就被瞧出來,到時不但本身討不著好,連帶著他說不定也要受些責問。
常言道,響鼓不消重錘,她這麵鼓卻本日卻一向悶著,之前瞧著也是個明達通透的人,如何俄然間像蒙了心似的,總也不開竅?
幸虧路途不遠,盞茶工夫便經正陽門而入,到了五鳳樓下。
高旭“嗯”了一聲,點點頭,像是終究聽了件稱苦衷,眉頭也稍稍伸展了些。
“這兩日晉王那邊如何?”
高旭微微一愣,這才翻身起來,端著架子,正襟端坐。
那觀音像在房裡擺了還冇幾天,卻為了這事就送出去,心中實在不捨,並且也孤負了人家的一番美意,未免有些不恭。
“哦?”
高曖來回咂著他方纔那些話,心頭似是敞亮了些。
“徐卿,本日壽禮究竟查驗得如何?現下能夠實言了。”
兩人上前施禮,高旭叫聲“平身”,又賜高曖坐了,便問道:“皇妹本日去寶和號查驗得如何?”
送甚麼給太後作生辰壽禮?
她悄悄地望著,不由竟有些呆了……
“回陛下,殿下每日在同慶坊閒居,臣遣人盯著,如有異動定然逃不過東廠的耳目。”
本覺得要去坤寧宮的,卻不料肩輿竟然一起來到了位於皇城西南的武英殿。
她也聽得出那此中的淡然之意,因而謝恩道了辭職,卻步向後,抬目睹那矗立頎長的背影隔得垂垂遠了,心中驀地間竟有些不捨,但畢竟還是悄悄歎了口氣,回身出了閣子。
高旭交代完這句話,像是鬆了口氣,向後一靠,有些渙散的斜臥在軟榻上,展了展腰背,但隨即身子一滯,像是想到了甚麼,忽又翻身坐起。
下來換了宮轎,徐少卿也棄了馬,隻帶幾個內侍隨他一起進了宮。
進了內堂,遠遠就瞧見顯德帝高旭正斜靠在閣間的軟榻上,手中捏著一本奏摺,眉頭舒展,身前的禦案上堆滿了一樣的黃封冊子,也不知有多少。
庵堂中向來山居貧寒,連出家時的衣衫金飾都是宮裡的,雖說陛下犒賞了很多東西,但厥後又都收了歸去,現在她身上除了三兩套勉強能見人的衣裳頭麵外,可說是孑然空空,那裡找得出甚麼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