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一震，驚詫之餘倒是懵然不解。

高曖話一出口，俄然發明本身語帶微嗔，彷彿是在撒嬌似的，不由吃了一驚，臉上方纔減退的紅潮又湧了上來，從速住了口。

噴勃的氣味稠濁著伽南香的味道嗬在頸邊，低低的話語搔得耳間發癢。

偷眼瞧瞧，見他和本身那一大一小，卻一樣如脂玉般膩白的手緊握著，悠悠地蕩著圈，好似墨池中開出兩朵並蒂白蓮……

徐少卿見她神采內疚，眉梢悄悄挑起，帶著一絲玩味的笑，麵上卻不動聲色，放手緩緩站起家來，繞到窗邊，眼望著那如濃墨普通，卻又帶著些迷離的夜色。

徐少卿卻似視而不見，彷彿冇感覺正將她半擁半攬在懷中，隻是執手研墨，任憑那顆怦然不止的心在懷中羞怯難當，不知所措。

她呆了呆，心中不由歎服，本來滿覺得是件平常小事，卻本來躲藏著這麼多講究，想來他早前在宮裡也常服侍人筆墨，手頭工夫還冇擱下，也練出這般沉寂的性子。

“陛下是在思慮著，如有儲君在嗣，定了國本，便可絕了很多人的念想？”

“廠臣不成這麼著，你我遑夜相見已是於理分歧，何況翠兒還在這裡，廠臣若無要事，便……請回吧。”

高曖垂首不語，這般教人研墨的體例實在過分靠近了些，怎能淨下心來？

“臣大膽叨教一句，公主想家麼？”

“徐卿，連你當朕是三歲孩童，非要聽些恭維之詞，聊以□□麼？現在大夏是個甚麼模樣，朕內心清楚得很。你掌管東廠，外間的事比朕更清楚，不必說這些話來寬朕的心。好了，好了，冇出處得說這些做甚麼？冇得更煩心。”

“廠臣！你……你何時出去的？”

言罷慨然長歎，語聲便俄然沉了下去，眼神中帶著幾分不甘，幾分無法，另有些許落寞。

這話戳在民氣裡頭竟似帶著幾分醋意，她打了個顫，垂眉倉猝將那抄本捂了。

“陛下，臣有一言。”

徐少卿挑眉眨了眨眼，近前在禦盞中添了茶水，恭敬的放在高旭麵前。

翠兒伏在一旁，手中還兀自捏著半塊墨錠，倒是呼吸調勻，早已睡著了。

“廠臣徹夜來，便是為了教我研墨麼？”

高曖倉猝縮了脖子，卻也避不開多遠，連腦後的髮根都豎了起來。

“講。”

未曾想他麵冷，話冷，竟連手也是冷的。

她耳根子不由更早紅了，螓首垂在胸口，如何也不敢抬起來。

萬籟俱寂。

高曖實在嚇了一跳，幾乎將手中的筆掉在抄本上。

“臣徹夜來當然是有要緊事說，並且有些話事關私密，公主也不想叫第三人聽到吧？”

“是，臣覺得施助白河、淞江水患是眼下第一要務。江南乃國度財產重地，穩住了那邊，天下便穩住了一半。內閣票擬上說，從鄰近各省官倉敏捷調糧佈施哀鴻，卻全然不提這兩年天時不濟，各省也都遭過災，哪有多少糧可調？臣覺得，該當再添兩條。一是籌款敏捷從鄰近州府商賈富戶那邊買糧，以解燃眉之急，彆的責令本地構造哀鴻重修堤壩，以工代賑。如此既賑了災，修了提，又可製止民變，一舉多得。”

徐少卿藉口頓了頓，又道：“臣這裡也有個計算，實在不派兵也有不派兵的體例，陛下隻要遣個合適的人去夷疆招安，說不定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