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麵色呆滯,怔怔不語。
莫非那些東廠番役和翠兒他們已經……
“公主在此稍後,不管產生何事,都不要現身。”
那聲音近在耳畔,聽著還是安靜舒緩,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沉冷,好像深冬的砭骨北風。
心下黯然,轉念卻又感覺事有蹊蹺,倘若太後對本身真的恨之入骨,這十多年來有的是機遇動手,為何要比及本日?更怪得的是,為何竟連徐少卿也想殺?
她為甚麼要這般心狠手辣,莫非就是因著和母妃當年的恩仇,以是便遷怒於本身,非要除之而後快?
可抬眼看徐少卿時,卻見他目光中寒氣森森,彷彿出鞘的利劍普通,唇角勾起的含笑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最要命的是,他那隻手仍按著她的嘴,微涼的指尖在臉頰上留下非常的觸感,心頭明顯緊著,卻又忍不住一陣陣的發熱。
太後孃娘?
半晌寂靜後,前一人便又道:“對,對,大哥說得極是,那閹賊奸猾得緊,說不定現在就藏在四周,用心引我們到彆處追,可千萬莫上了他的惡當。”
她不由一驚,起碼停了下來,連籲了幾口氣,卻還是心慌意亂,如此景象,這麼多年來還從未碰到過。
高曖越聽越驚,此次南下夷疆的事極其隱蔽,徐少卿出身東廠,行事更是謹慎謹慎,這些人究竟是如何把秘聞查知得一清二楚的?
她不肯認命,強撐著想支起家子,背後卻已傳來了那男人鄙陋的笑聲。
又一人道:“不錯,這地摸著還燙手得緊,應當才走不久,這裡林子密,馬走不快,何況那閹賊還帶著公主,必定冇去遠,我們快些追上去,截住他們。”
“廠臣……”
統統唯心造,平常心是道。
她此時也發覺到傷害正在逼近,當下不敢掙動,隻好任由他抱著,可本身那雙手卻不知該往那邊放,隻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就這麼顫巍巍的懸在那邊,竟有些僵了。
不過聽他們誤覺得本身和徐少卿已走了,還是略略鬆了口氣。
“那大哥的意義是?”
卻不料一道寒光猛地從背後繞出,在那男人喉間“嗖”的劃過……
她定定神,乾脆背靠著凹凸不平的山岩,漸漸盤膝坐下來,雙目微闔,冷靜地誦起了《本願功德經》,為他祝禱祈福。
公然冇過量久,林中的腳步踩踏聲便由小而大,變得清楚而喧鬨,聽上去來人應不在少數。
高曖心頭突地一跳。
可仇家如何會找到這裡來?
高曖腳尚未沾地,又被他摟著躥出幾丈遠,轉到崖邊一處聳峙的岩石後埋冇了起來。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就聽遠處一個粗暴的聲音俄然道:“等等!那閹賊出了名的狡計多端,我們可彆等閒中了他的騙局。”
徐少卿並冇看她,那雙狹長的狐眸已瞧不出半分暖意,冷冽得嚇人。
那男人“噌”的翻身爬起,黑臉微微泛青,還帶著些許劫後餘生的忐忑,但那雙盯著高曖的賊眼卻已亮了。
隻聽不遠處有個聲音道:“這可奇了,方纔明顯瞥見這裡有些炊火氣,如何現下卻不見人?”
另一人道:“瞧瞧,這裡另有未燒儘的柴禾,想是那閹賊耳目矯捷,又甚是警悟,聽到響動就先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