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以是,見他神采有異,心中不免又惴惴起來。
明顯說這夷疆戰事正緊,到處千鈞一髮,這一起緊趕慢趕,如何到了處所反倒閒散起來了?
如此又行了兩三日,便到了一處叫作陵川的地界,這裡已是大夏的邊鎮,距夷疆冇多少路程。
高曖在床上躺不住,乾脆早夙起來,見翠兒還冇醒,便盤膝坐在床邊誦經,可念著念著,心機不自禁地有些飛奔。
高曖這一起行來,早有些疲累,又不慣那些繁文縟節的禮法,心中實在不想去,但是怕壞了端方,想想還是讓翠兒伴本身起了身。
徐少卿冷凜地直視著他:“葉知府可曾見過那小我?”
她呆立了半晌以後,纔回了帳幕。
“象牙白,這該是德化窯的名品吧?未曾想葉知府身居邊鎮,竟然還是個風雅之人,府上藏著這等好東西。”
葉重秋向後縮了縮,點頭道:“下官未劈麵見過,隻是前次夷人來犯時,遠遠的見他們中軍有個少年,十四五歲年紀,身上是夷人的打扮,實在也不知是真有其事,還是有人假托而作。”
兩個身穿曳撒的人影策著馬,一前一後在青石鋪就的路麵上徐行而行。
她不懂軍國政事,隻是感覺奇特,再想想和他二人同遊,多少總感覺有些難堪,心頭不免遲疑。
徐少卿並未回言,撇著下頜衝身後使了個眼色。
南疆濕熱,雖還是暮春時節,但淩晨就已悶得短長。
徐少卿目光仍斜斜地向上望,唇角淺淺的勾著,彷彿聽到一件頗值得玩味的事。
他在她背上輕撫了幾下,如瀑般的秀髮輕柔地從指間滑過,模糊還能感遭到那背心微微的顫抖著。
他從未聽她這般慎重其事的說過一件事,倒有些大出料想以外,因而側頭望過來,正色道:“公主曲解了,臣早前便說過,但有叮嚀,臣定當經心極力為公主全麵,何來戲言相欺一說?”
徐少卿點頭道:“這事本督也曉得,不過陛下早前也傳諭過,即便冇有子嗣,慕氏也可自行從近支宗室裡擇選繼任土司,朝廷不加乾預,這一條也說不通。”
“如此要緊的事,竟然半點風聲都冇探到,嗬,堂堂稽查天下的東廠,本日這麵子可算是栽大了。”
“公主不必心急,先將現在想到的奉告臣,說不定由臣幫著參詳一下,也許能多記起些來。即便一時半刻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此次去夷疆山高路遠,公主儘可漸漸思慮,凡是記起甚麼遺漏之處,可隨時叫臣來。”
葉重秋搜腸刮肚的揣摩著他的心機,卻見他還是喜怒不形於色,那心跳得更短長了。
她聽了也冇多說,點頭道了句:“有勞廠臣。”
兩個丫頭上前斟了酒。
她見他說得慎重,便點了點頭。
徐少卿低聲叮嚀一名檔頭留下保護高曖,嚴加防備,隻讓一人伴同前去赴宴。
徐少卿搖手重哼了一聲:“先彆忙著攬罪,本督問你,這土司慕氏原是先祖武宗朝欽封,世守夷疆,又賜之漢姓,百餘年來從未有不臣之心,先皇還納了這代土司之女為貴妃,雲和公主就是其血脈,此次他們為何會心性大變,俄然起兵反叛?”
愈向南走,沿途火食便愈來愈希少,所見的多是波折叢生,窮荒苦楚的氣象,偶然堪堪走上大半日,都始終不見一戶民家。
心念一動,便披了衣衫出門,來到院中,站在樹下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