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在床上躺不住,乾脆早夙起來,見翠兒還冇醒,便盤膝坐在床邊誦經,可念著念著,心機不自禁地有些飛奔。
那麼,這究竟該作何解釋呢?
驛丞見徐少卿扶了高曖下車,倉猝上前大禮參拜,恭恭敬敬的將他們迎入驛館,又安排下香湯沐浴,茶水滴心。
不過,這真的隻是個夢,畢竟聖命難違,本身又是公主的身份,隻待這邊戰事消蘼,就要回到那毫無活力的宮牆中去。
約摸盞茶時分,便回到了營地。
徐少卿眉梢一動,瞥著他道:“葉知府,你這裡距夷疆已不敷百裡,叛眾虎視眈眈,下級督撫衙門早已嚴令邊關各城遲早戒嚴,以防特工混入,如此光天化日,你卻要率眾出城迎駕,是要為賊人大開便利之門麼?”
“不,不,廠臣救了我,我又怎會見怪?何況正因廠臣用那般非常的手腕取了他的性命,血又濺到了身上,這才讓我恍忽間記起了那件事。”
徐少卿搖手重哼了一聲:“先彆忙著攬罪,本督問你,這土司慕氏原是先祖武宗朝欽封,世守夷疆,又賜之漢姓,百餘年來從未有不臣之心,先皇還納了這代土司之女為貴妃,雲和公主就是其血脈,此次他們為何會心性大變,俄然起兵反叛?”
望著樓下熙攘的街景,高曖隻覺心中從冇這般鎮靜過。
高曖愣了下,隻覺這話仍像是在敷衍安撫,可又說得慎重,不像是在相欺的模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光陰頭漸高,兩旁的店鋪紛繁開門停業,行人也垂垂多了起來,昨日還覺有些冷僻的邊城,現在竟有了些許繁華的味道。
頓了頓,又打躬行了一禮:“天晚了,臣送公主回營。”
如此又行了兩三日,便到了一處叫作陵川的地界,這裡已是大夏的邊鎮,距夷疆冇多少路程。
葉重秋心中一喜,趕快牽了馬過來,親身扶他坐好,這才命府衙差役舉著令牌儀仗在火線鳴鑼開道,本身則帶領部屬眾官吏簇擁著這位東廠提督,浩浩大蕩向府衙而去。
徐少卿霍然轉頭,斜睨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東廠檔頭。
葉重秋向後縮了縮,點頭道:“下官未劈麵見過,隻是前次夷人來犯時,遠遠的見他們中軍有個少年,十四五歲年紀,身上是夷人的打扮,實在也不知是真有其事,還是有人假托而作。”
而她倒是這般毫無防備,也無任何顧忌的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倘如果個心胸叵測的曉得了,這一下便拿住了她的把柄,轉頭想如何整治便如何整治,說不得臨要死了,還念著人家的好呢。
“我曉得……記得當年父皇要送我削髮禮佛時,還是母妃抱著我接的旨,當時節她仍好好的在生,以是我模糊記得的那小我不會是她。”
“公主多心了,臣是天家奴婢,為主子經心極力乃是應儘的本分,更是莫大的殊榮,怎會感覺難堪?”
明顯說這夷疆戰事正緊,到處千鈞一髮,這一起緊趕慢趕,如何到了處所反倒閒散起來了?
“哦,本來公主竟是這般信賴臣。”
沿路轉過兩條街,又行了百餘步,便是府衙。
葉重秋搜腸刮肚的揣摩著他的心機,卻見他還是喜怒不形於色,那心跳得更短長了。
遲疑半晌,才道:“廠公明鑒,那些夷人向來不遵我國朝教養,這百餘年來雖未曾背叛,卻也經常騷擾我邊疆。再加上先帝繼位以來接踵廢黜各地土司,該設流官直管。或許慕氏怕失了權位,這才鋌而走險,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