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都瞧在眼裡,暗歎一聲,心中倒也鬆了口氣,又伏地稱謝後,這才起了身。
她不由驚詫,暗忖本日這氛圍有些不平常,也未及多想,起家隨那宮女剛一跨進閣房,便瞧見軟榻邊坐的人一身雲肩通袖宮裝襖裙,鮮明竟是皇後婉婷。
高昶在她手上拍了拍,溫言道:“兒臣特地趕著把差事辦完,為的便是多抽些工夫陪母後說話,擺佈到晚間時候還長得很,母後又何必焦急?反倒是四妹方纔回宮便來拜見母後,這份孝心實在可貴,兒臣不過略說幾句話,送她出去罷了,趁便再幫母後把藥端來。”
皇後捧著茶盞頓在那,唇角抽了抽,麵上卻不動聲色,起家行了一禮道:“那就讓皇妹先陪著,兒臣去替母後看看藥煎得如何了。”
徐少卿等她接了旨,俄然插口道:“本督要去麵聖,有些話請公主示下,你先稍候。”
“你也坐吧,免得背後又說哀家刻薄庶出。”顧太後朝中間的繡墩抬了抬下巴。
顧太後一聽那聲音,眉眼頓時都伸展開了,沉沉的臉上竟也瑩起一抹潤色,“噌”的坐起家來,滿麵歡樂地叫道:“昶兒來了,快,快到哀家這兒來!”
高曖瞧得出她顧著和兒子說話,本身在這裡天然是礙眼了,因而便將茶盞放了:“那兒臣便辭職了。”
“是,是,奴婢胡塗,請督主與公主敘談,奴婢在旁候著便是。”
那內侍說完,便戰戰兢兢地退到了一旁。
顧太後眼睛半睜,斜睨著高曖,唇角垂著不豫,聲音卻沉沉的,像是病中力量不濟。
隻是平常的拜見,卻也這般埋冇機鋒。
“我本身出門便好,三哥快歸去吧,免得母後掛記。”
才一抬眼,便瞧見那高曖,那雙眼立時便頓住了,呆了呆,才走到軟榻旁。
下了轎,由那內侍引著進宮,此次冇叫她在偏廳候著,徑直便到了寢殿。
徐少卿額角兩側微微收著,在眉間蹙成一道淺淺的紋,似是看她這模樣仍有些不放心,但畢竟也冇再多說,當下便作辭去了。
“甚麼差事這麼要緊?皇上隨便交托小我便是了,何必非要你親身去辦?”顧太後使性似的一顰眉。
回想當初出發去夷疆時,離太後壽辰便隻剩月餘,現在來回已近兩月,壽辰大典早就過了。
高曖摸了摸袖筒裡的經卷,走近幾步,仍在簾外盈盈跪倒,聲音不大不小地伏地拜道:“第四女高曖,封雲和,叩見母後殿下。”
言罷,卻身退了出去。
顧太後冇去瞧她,皺眉將手一擺,將那盞兒悄悄推開。
顧太後身子向上抬,想坐起來,但臉上卻一副吃力的模樣。
皇後眼底卻綴著得色,端著青瓷盞向前送了送:“母後再用些茶吧。”
說著,便從袖管中摸出那本經卷,雙手捧過甚頂道:“這是兒臣親手用漢梵雙語默寫,並誦唸千遍的《陀羅尼經咒》,謹祝母後婺輝永駐,福壽無疆。”
她定定神,叮嚀翠兒把這段日子在路上斷斷續續默好的經卷拿來,讓她先回北五所清算,本身則換了宮轎,隨那內侍經五鳳樓、奉天門、三大殿,一起來到西苑的清寧宮。
高曖不肯多事,便頓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