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的向正殿望去，那邊頭黑漆漆，幽寂寂的，瞧著倒有幾分像是陰沉的地宮，瞧不出半分昔日該有的巍峨派頭。

徐少卿先是冇回聲，又細心打量半晌，纔將那東西放回箱中，緩緩點頭道：“冇甚麼，既是慕妃娘孃的遺物，公主便妥當保管。時候不早了，臣送公主回宮。”

她這纔有點回過神來。

“莫非……莫非廠臣你也曉得？”她不免有些驚奇。

他說完，將挖出的土推回坑中掩好，便收了匕首站起家來。

“真的麼？”

“本王不過是一時髦起，同皇妹隨便逛逛，徐廠臣大可不必如此嚴峻。也罷，既然是陛下旨意，本王自當順從，這便歸去了。”

母親當年的身份是貴妃，天然比不得皇後，居於東西六宮也是常情，大抵不過是分撥前後罷了，還能有甚麼特彆原因麼？

她不懂技藝，但卻模糊瞧出彷彿這位廠臣的技藝比三哥要強上很多。

“這是……”

比自家兄長還靠近些，那是甚麼？

躊躇半晌，終究鼓足勇氣道：“我如果說了，還望廠臣嚴守奧妙，千萬不要再透與旁人曉得。”

“廠臣笑甚麼？”她被他瞧得渾身不安閒，那唇角淺淺的弧度更讓她內心打鼓。

徐少卿低聲叫停，又撥弄了幾下，那坑底便暴露倒圓的一角，上頭另有銅包，瞧著竟像隻巷子。

“公主不答，臣天然不敢勉強。隻是前些日子在夷疆，公主還親口說過把臣當作家人，現在瞧著也不過是句願意的話罷了。”

“陛下”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竟帶著些難以言喻的森寒之意。

“公主何時這般愛夜遊了？本日纔回宮，也不先歇歇腿腳。”

他彷彿也冇籌算要她答覆，轉而持續道：“據臣所知，這景陽宮早前曾有幾位皇後居住，慕妃娘娘是最後一名仆人，雖不是執掌鳳印的正宮娘娘，但也足見其在先帝心目中絕非平常之輩。也自從她殉節蹈義後，這裡便是宮中禁地，再冇有任何人涉足過。”

徐少卿聽她這般說，便也收起那副打趣的模樣，正色道：“公主若真像家人那般信賴臣，臣自當替公主保守奧妙，毫不會向外人泄漏半個字。”

高昶瞥眼斜覷著他，來回打量了幾圈，卻也冇瞧出那張淡然如水的麵孔背後究竟想些甚麼，因而道聲：“不必了，本王自行出宮便可，煩勞廠臣送公主歸去。”

她未及多想，便將事情原本來本對他說了。

那些簪花飾品有的是宮中的，有的則較著是夷疆所出，此中幾件竟模糊另有些印象，應當是母妃昔經常常佩帶的。

她頓時有些慌，那話冇過腦袋便衝口蹦了出來：“夜遊？我何時要夜遊了？”

她望著他，懵然不解。

此人另有個正話冇有？

半晌以後，地上便被刨出個尺許深的坑。

“本日剛一返來，陛下便叮嚀臣警肅全城，嚴查宮禁，現在已是子時，早過了時候，殿下久留不宜，便由臣護送出宮可好？”

舉目四顧，但見殿宇森森，院落綽綽，比北五所那鬥室小院大出數倍，便是清寧宮彷彿也稍有不及。

不過這動機在心中一閃即逝，並冇多想。

高曖頓在原地，望著那頎長的身影伴著那悄悄的窸窣，自如淵似湛的杳冥之處緩緩而來，紅色曳撒的下襬隨步子搖擺攢動，彷彿飄行如虛空當中，一霎間便滑到了近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