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
“這個倒冇有,實在本侯也隻是猜想,未見得便真的有解藥,但那幾株花老是有的,如果讓太醫見了,也許也能找出體例來,隻是目睹已顛末端半日,這時候……”
那內侍不敢多言,回聲退了出去。
言罷,扼腕歎了一聲,又持續道:“不瞞徐公公說,本侯家學問得些醫理,這些年來雲遊四方,也算有些見地。當時在那水榭的廊柱間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便知此中含毒,想必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特地引公主到那邊,再加上氣候酷熱,隻要坐臥時稍一碰觸,便能夠身中其毒。當時我未及細想,過後深思了半日,那香氣像是西域所產的一種奇花,花開時白如絹紗,狀似駝鈴,因其斑斕,倍受西域人推許,奉為聖花,非是達官朱紫,等閒求不到一株。但其花搗碎後汁液卻劇毒非常,我們大夏邊疆的販子都管它叫噬魂香。”
出了雅間,候在內裡的檔頭當即迎上前來。
徐少卿一向不動聲色的聽著,這時俄然插口問:“侯爺可曾看清那奴婢的樣貌了麼?”
“有事報麼?”
顯德帝高旭立在案旁,拈毫在那熟絹上暈染了幾下,半晌間卻又停了手,點頭擱下筆,坐倒在榻上,向後一靠,自言自語地輕歎道:“一團和藹……唉,為何不能一團和藹呢……”
東廠辦事向來不問身份,可也不是無所顧忌。
徑至北五所,那邊燈火透明。
“彆的,再多派些人在北五所暗防,凡遇可疑人等靠近,一概拿下。”
顧孝倫卻也站了起來,俄然開口叫住他。
徐少卿把眼盯著他,心下也自籌算。
“下毒?”
他剛要施禮,便見高旭擺了擺手。
“是。”
“謝陛下。”
高旭身子一彈,猛地從榻上坐了起來,悚然驚問:“何人下毒?現下已解了麼?”
“朕睡不著,讓他出去吧。”高旭闔著雙目,抬手捏了捏眉間。
“既是這般,那就多謝侯爺見知,本督告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