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曖咬著唇,齒痕殷然,幾近要排泄血來。
這始料未及之事猝但是至,高曖隻覺腦中“嗡”的一下,雙目直直望著遠處那聳峙的文武金門,愣在原地怔怔不語。
她泫然苦笑:“不消瞞我了,想必神位為何這般擺放,廠臣怕也已知曉得一清二楚。”
他更覺驚詫,有些悔怨方纔遊移那一下,乾脆直接答了,也免得她平白無端起狐疑,現在答起來卻要慎重了。
不過隻是隨口一問罷了,此人卻像撿了金山似的歡天喜地,想必也是憋了久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陪著笑,唯唯退了出去,隻留他們兩個在內裡。
疇前,她人在庵堂禮佛,身不由己,隻能虔誠誦經,日日祝禱,祝母妃在泉下超脫安樂罷了。
這裡重簷廡頂,公然與宮中的規製不異,隻是滿院蓬草混亂,有些處所竟長了幾寸高,隻留中間一條主道,未免讓人感覺這巍峨寂靜中透著些蕭索的味道。
阿誰她從不肯去想,卻常常入夢而見,讓本身展轉難眠的處所。
言罷,從他手中接過那三炷香,近前敬了,恭恭敬敬地對著供台正中的先皇神牌大禮參拜。
十幾載工夫如梭,恍惚的是那馴良可親的音容笑容,卻讓思念和痛苦更加清楚,日甚一日,如同梗刺在胸,思之便痛徹肺腑。
這裡便是皇陵……
頃刻間,她如同身中雷擊,腦袋裡恍恍忽惚,一片渾沌,喉間像堵了塊東西,吐不出也咽不下,淚水在眼眶內打轉,強自忍著吞聲問:“這頭……為何隻祭……隻祭慕貴妃一人?”
而後轉向右邊母妃這邊,才一頓首,積儲已久的淚水便再也按捺不住,如潰堤般奔湧而出,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現在真的站在這皇陵的神道上,俄然間竟有種恍忽的不適感,恐怕這隻是南柯一夢,眨眼間便會醒來。
高曖卻冇立即去接,凝睇著他,紅了眼眶問:“廠臣,你是不是早便曉得了?”
“此乃陛下旨意,特準公主拜祭先皇和母妃再上路,卻謝臣做甚麼?”
這等大事不會是偶然之失,可如果故意為之,究竟又是為了甚麼?
“是,是,奴婢昨晚接了信兒,就連夜籌措著,現在都已備好了,請公主殿下和督主隨奴婢來。”
“公主?”徐少卿的聲音俄然在旁響起。
為首的阿誰一溜小跑來到近前,膜拜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