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對不住了。”老夫人滿麵難堪，隨後話題一轉，“還請朱太醫再給老身外孫女瞧瞧吧。”

事情到此算是揭過，韓氏先帶程瑤三人回了懷仁伯府，把事情對懷仁伯老夫人稟明，然後又返回了國公府，等著程微復甦。

“嘶――”屋內響起吸氣聲。

昏倒之前的程微，聽到青年韓止那番絕情話語後，早就下了決計，此生當代，她再對止表哥透露半分情素，就要她天打五雷轟，可此時，她的明智近乎崩潰，聽到這暖和的聲音，覺得站在麵前的還是小時候阿誰會哄她高興、帶她玩耍的小哥哥，這幾近是她接連看到可駭氣象後最好的變更了，她幾近是迫不及待鬆開了捂住眼睛的雙手，睜眼去瞧。

聽到熟諳靠近的聲音，程微略略定神，像是抓到拯救稻草般抬眸，一聲“微表姐”還冇吐出，就見一臉悲憫的韓秋華俄然換成了一副斷交神采，頭一低，向著一個方向疾奔而去，一頭撞在了廳堂楹柱上。血花四濺，像是盛開了一地的山茶花，韓秋華躺在血泊裡，潔白的額頭多出一個血洞，鮮血很快就恍惚了她年青的容顏。

“微表妹――”向來慎重的韓平暴露少年的孔殷，看著懷裡雙目緊閉麵如金紙的程微，有些無措的去瞧老夫人。

朱太醫不為所動，利落的把傷口包紮好，然後伸脫手指搭上了另一隻手腕。

朱太醫沉著一張老臉打量著又墮入昏倒的程微，先把滲血的紗布重新剪開，暴露血肉恍惚的手腕。

這時一個微小的聲音傳來：“下官在這兒。”

屋渾家都被她這貌似猖獗的模樣弄得愣住了，一向跪著的韓止看著昔日嬌縱卻很愛黏著他的小表妹變成了這般模樣，內心有些不是滋味，站起來走疇昔按住程微的肩膀，聲音暖和彷彿回到了幼時惹了程微活力後哄她的時候：“微表妹，不要這模樣，你的手在流血呢――”

程微被這竄改極度的氣象折磨的神經近乎崩潰，忘了手腕劇痛，扭頭就跑，卻一下子撞進韓秋華懷裡。

“朱太醫這是如何了？”老夫人一驚。

她左手腕本就被韓氏抓著，右手腕剛剛纔包紮好，這麼一用力，頓時鮮血暈出，把潔白的紗布又染透了，劇痛之下，程微麵前氣象驀地一換，又變成韓氏大怒的模樣，鬢邊山茶花鮮豔無雙。

等朱太醫出去，老夫人沉著臉道：“止兒，你表妹成了這個模樣，你當表哥的如何也脫不了任務，祖母不拿家法罰你，你就把家訓抄上百遍吧，也好埋頭想一想今後該如何做！至於瑤兒――”

這一日，外邊下起了雪，一個身穿大紅大氅的少年旋風般衝了出去，大聲問道：“外祖母，程微呢？”

可麵前，哪是阿誰和順說話的小哥哥，而是一個隻剩下頭部和軀乾，冇了四肢的半死人！

韓秋華不忍地彆開首，瞪了韓止一眼。

一身沉香色繡暗紅纏枝茶花對襟襖的韓氏被這朵鮮靈靈的山茶花襯得麵如滿月，豔光動聽。

這花是從暖棚裡出來的，懷仁伯府日子過得緊巴巴，天然冇有暖棚，是韓氏一大朝晨差人從街上買來，這麼一朵就要二兩銀子。

“微表妹，微表妹，沉著一些，彆亂跑，手腕又流血了呢。”韓秋華攬住程微，悄悄用手拍著她後背安撫。

“是，外祖母，瑤兒定會在家中謄寫心經百遍，替三妹祈福。”程瑤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