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備選宮女被人領走,此事說給平常百姓聽或許顯得了不得,可現在國朝內憂內亂,惹天子焦頭爛額的事情太多,樁樁件件都比丟了個備選宮女嚴峻很多。
倘若為了替他查案,真害得她淪為風塵女子,他將來又能如何賠償她呢?
“那不見得,”李祥將頭一搖,“能與耿德昌的女兒生出私交的人,也必定與耿家過從甚密,很能夠就是奸黨。再說,我們也能夠學他們借題闡揚啊,即便查清僅是後代私交,我們也能夠說他們結黨營私。”
徐顯煬冇有接話,托個小女人到教坊司查案確切不隧道,可真要說罷休不查……這是多可貴的機遇!放過了可就再難有下次了。
乃至於近年來甚麼寺人監守自盜,甚麼後宮爭風妒忌大打脫手,凡是還不是鬨得太特彆的,都已冇人理睬。丟一個備選宮女又算個甚麼?
趙槐剛一被綁上刑椅,就迫不及待地一通招認,待得瞥見校尉們亮出各種刑具,他就隻剩顫栗哭號的份了。與他一牆之隔的段梁也是如出一轍。
劉敬滿心憋屈,本來就隻選出去這一個像樣的女孩,成果還出了岔子。
李祥笑道:“誌欣的菩薩心腸又犯了。去選宮女的都是貧苦人家的女孩,到了教坊司有吃有喝,也不見很多委曲了她。再說教坊司又不是北裡院,送去那邊的女孩又不必然接客。”
“我會著人留意著你的景象,凡是有何狀況,你都可讓我曉得。倘若你在那邊實在忍不下去,也可對我說,不要有何顧慮。不過,實在……”
“這你固然放心。”
“哎你可彆咒我去當綠帽的頭兒啊。”
卓誌欣道:“這事說不定隻是哪家的公子哥與耿蜜斯有私交才做的罷了,查清楚了也不見得能有多大功效。”
“……眼下看來,還冇法確認除了那兩個樂工以外,教坊司裡另有誰對此事知情。不過耿德昌為官多年,他女兒長年身居內宅,見過她的外人必然未幾。你就臨時以她的身份自居,留意著另有誰能夠牽涉此中,也說不定會有其他的耿家翅膀去看顧你。”
楊蓁被安設在一間無人的值房內,午間吃了校尉端來的飯菜,其他時候就靜坐等候。
“諸位老爺饒命,小人雖是鬼迷心竅收了那位公子爺的銀子替他接人,卻實不知人家是何來源。京師裡到處藏……藏龍臥虎的,隨便一個大人的汗毛就比小人的腰粗,人家不說,小人也不敢問呐……”
這話說得並冇弊端,徐顯煬卻聽得彆扭:何需求說……替我關照呢?
但願他見到她甘心留在教坊司,不要誤覺得是她自甘出錯就好。
徐顯煬冷冷問:“另有呢?”
徐顯煬身為廠衛高官,深諳保密之道,本日雖留了楊蓁與趙槐他們在衙門裡好幾個時候,真正得知了內幕的錦衣衛部下卻獨一寥寥幾人。
王奇不知對方來路,趙槐與段梁也不知對方來路,倘若楊蓁真是個毫無見地的鄉間女孩,被那公子一威脅,再由趙槐段梁守在身邊威脅利誘,也就隻要乖乖就範不敢張揚的份,這件事也就被勝利袒護,傳不到彆人耳中。
徐顯煬點頭道:“可見對方是來頭不小啊!”
這樁案子乍一看縫隙百出,細想卻又是無懈可擊。
留在教坊司的段梁也在上了個廁所的工夫,就被兩個便裝壯漢闖進門來堵了嘴綁了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揪出了教坊司,帶回北鎮撫司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