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說你這麼一句你都聽不得，人家一個良家子落到那種處所，又如何忍得？”

受命領了趙槐與段梁來此的卓誌欣上前道：“已然依你叮嚀警告過他二人了。”

貳內心衝突鬥爭，笨拙地尋著說話，“教坊司也不像外人傳說的那麼肮臟，潔身自好一輩子的樂婦也不是冇有……”

專司逼供的錦衣衛早都練就了眼力，是裝孫子還是真孫子，人家看得出來。這倆小子明顯是一嚇就尿褲子的貨，並且對比他們的供詞也全無二致，並無疑點，能夠鑒定其所言為真。

楊蓁被安設在一間無人的值房內，午間吃了校尉端來的飯菜，其他時候就靜坐等候。

徐顯煬抱著雙臂坐靠在桌案邊沿，歎口氣道：“眼下這兩個樂工吐不出甚麼有效的東西，就隻能希冀那小丫頭歸去教坊司後，能釣出些蛛絲馬跡。歸正我們現在毫無眉目，若去捕風捉影地亂抓人，隻能給敵手編排廠衛罪行的機遇。我也冇希冀真能釣上大魚，隻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查出一點算一點吧。”

等他帶了楊蓁出屋，也是避著閒人抄巷子去到衙門角門送她出去。

“大人放心，我都免得。”楊蓁再次朝他福了一禮，“隻求大人操心幫我照顧嬸嬸，我便再無所求。”

這類事高官懶得計算，小官又不敢計算——萬一查清了領走人的是哪位惹不起的勳貴，都是白獲咎人的事。

“諸位老爺饒命，小人雖是鬼迷心竅收了那位公子爺的銀子替他接人，卻實不知人家是何來源。京師裡到處藏……藏龍臥虎的，隨便一個大人的汗毛就比小人的腰粗，人家不說，小人也不敢問呐……”

此事若真報給天子，天子最多會順手指派小我去查查，便拋諸腦後，查不查得清也再不體貼。

但願他見到她甘心留在教坊司，不要誤覺得是她自甘出錯就好。

徐顯煬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到底他倆不過是販子惡棍當上了錦衣衛的差，又不是甚麼書香家世，至於對個教坊司就這麼談虎色變嗎？

“我會著人留意著你的景象，凡是有何狀況，你都可讓我曉得。倘若你在那邊實在忍不下去，也可對我說，不要有何顧慮。不過，實在……”

卓誌欣道：“可如此一來，豈不是苦了那女人？好人家的女孩誰情願淪落到教坊司去，說不定都等不到梳攏接客，就先被那些無良樂戶糟蹋了。我們總不能把全部教坊司的樂戶都像這倆小子一樣，抓來揍上一頓吧？”

等再麵對楊蓁時，徐顯煬對峙查案的滿滿信心就餒了一截。他冇有讓部下把楊蓁叫來，而是本身去到那間值房見她，也是出於一份摻雜著心虛的敬意。

倘若為了替他查案，真害得她淪為風塵女子，他將來又能如何賠償她呢？

“這你固然放心。”

“當然，也說不定他們隻是虛張陣容，故作放肆，好鎮住小奇子與趙槐如許的小人物，以埋冇身份。”徐顯煬彌補道。

她不是貧民家的女孩，而是出身官宦之家，論起來與他們還是一派，淪落得家道貧寒，充選宮女，已然算得不幸了，現在還要受這無妄之災。

他們又裝哪門子假端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