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自結丹以來，容顏少有更變。

蕭大人寡淡的五官歪了幾瞬，輕咳一聲：“少見多怪。”

冥遲點頭哈腰，問道：“如何……收？”

當年歸元宗弟子入魔的動靜傳得沸沸揚揚，若要潛入斷情司，想必得換個身份。所幸初入魔界之時，他研習了很多偏門神通，此中就包含潤色麵貌的把戲。

冥遲笑出滿臉老褶，麵孔變著變著，變出一張水嫩可兒的娃娃臉。這魔慣冇有自知之明，露齒笑了笑，嗲聲說：“蕭大人，我跟你去斷情司，要不要安個說得疇昔的身份？不如，我喚你蕭哥哥？”

冥遲大歎世風日下，在蕭大人的威壓下抖抖乾坤袋，苦著臉交滿學費。

厥後馳驅於魔界東陸西岸，垂垂收斂起悲怒哀樂，眉宇釀出些許陰霾。又或許因為感染魘氣，連帶肥胖的骨架支棱著桀驁起來。

大雨從戌時落到卯時。雨絲垂垂輕了細了，群山之間暈開幾縷晨光。初陽擰乾枝葉草木浸潤的水汽，晚起的雀子躍上枝頭啼叫，晴空清清澈亮，一碧如洗。

蕭解羽抬高修為，假裝練氣期修士，行動盤跚度疇昔，操著渾厚的口音說：“這位神仙，斷情司還收不收門徒？”

斷情司廣收門徒，歡迎處就在山下。因暮年養廢門徒的先例太多，邇來門庭非常蕭瑟。迎新護法在山腳搭了個草棚，手執一麵水鏡，二郎腿高高翹起。

接下來輪到手邊的小主子。

“小弟弟，仙緣都是拿來唬人的。你想修真，隻要勤於修煉，彆的不說，鐵定能結出金丹。修真之途，五分靠打拚，五分靠宗門。我們宗大課實打實的有水準，之前阿誰，三百年築基的，現在都結丹啦。聽我的，十顆下品靈石，值！”

他們冇遇見黑衣劍修――即劍尊大人；也冇遇見平常宗門爬天梯，考表情一類的難關；無驚無險上了山。

冥遲當真思考“被蕭大人揍一頓”和“丟棄審美”哪件事更加可駭，終究漸漸吞吞解開辟帶，將寶貝綁在頭上。素有褶子成精之稱的天魔大人戴了個盈盈欲飛的胡蝶結，這麼一對比，蕭大人腕間法器一下子清麗脫俗起來了呢。

比如宗堂門口阿誰啞聲抽泣的女修，邊啃大蔥捲餅邊叫：“你一點都不喜好我，跟我在一起，隻是為了晉升表情！”劈麵那人應道：“一個不壓韻的你，冇法挽救不壓韻的我！冉冉，斷唸吧！我們冇有好成果！”

這話聽來有誌氣，護法揚揚下巴，答道：“能啊。吃得了苦就能。隻不過……想修無情道，大課教的淺近了些。最好拜入內門，小班講授，包教包會。看你倆初來乍到，能夠打個九折，一百八十顆中品靈石，如何？”

先前那妖修為遁藏仇家，儲備了很多埋冇氣味的寶貝，冥遲受蕭大人指導尋出兩三樣。全數過目後，他謹慎翼翼問：“另有旁的體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