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都隻顧著看金主,便冇人瞧見,回身籌辦分開的柳丞相重重舒了口氣。
“你便篤定了他會加價?”聽得答覆,褚雲舒歎了口氣,擺出一副我就曉得會如此的模樣來。心中忍不住感慨,還好那秦公子最後加價了,不然本日不利的不是柳元衡,便是他這個三皇子了。
“你若想要今後在這朝堂之上獨善其身,隻怕是另有很多要學。”馬車穩穩鐺鐺地駛出月瑤樓,往丞相府的方向去,柳元衡鳳眼微閉,聲音淡淡,“前兩日有人送我濱州千茯茶,是本年新產最好的一出,曉得你喜好,一會兒先去我府上取了,再送你回王府。”
這邊柳元衡負手站在雕欄前,揚眉接管世人目光的浸禮。他劍眉一樣,目光垂落,直直望向二樓雅間,薄唇抿著笑,褚雲舒在一旁瞧著,總感覺他這笑,笑得有幾分小人得誌的意味。
“永嘉侯府現在已是式微,為著其中郎將的職務,如何能夠拿得出這麼多錢?”摺扇一展,柳元衡先前的沉鬱一掃而空,冷峻的麵上竟然有了幾分輕鬆的笑意,“你說在場那麼多人,有誰能為著一個秦惜舞,出得起這五萬兩黃金?”
先前看熱烈的人裡已經有認出加價者是丞相柳元衡,還不等他們從一貫狷介自大的柳丞相竟然貴足踏賤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聽得這加價,全部月瑤樓裡都沸騰了起來,比先前瞧見秦惜舞女人出來的時候都還熱烈。
“你孃舅我貧寒得比年節府裡的打賞都要靠你佈施了,你感覺我能拿出來甚麼?”一起避開世人,到後院上了馬車,柳元衡攏著袖子靠坐在馬車裡,望著褚雲舒笑。
滿場的人看了歌舞,見著了秦惜舞女人,現在都在等著第四輪競價結束,看那二樓的公子花兩萬兩黃金將秦惜舞贖歸去,見得有人擲紅綢簽,都忍不住探頭來看是誰加價。
“我還是當初那句,覆巢之下無完卵,時移世易,你若再這般一再讓步,隻怕終有一日避之不及,悔之晚矣。”柳元衡轉頭去看褚雲舒,當明天子褚雲天征子嗣薄,統共也就三個成年的皇子,雖說他正值丁壯,可依著後宮的局勢,不管是現在還是今後,能爭上一爭的也隻是三人罷了。
“你來隻是來看熱烈的,彆的事情,一概莫要多問。”柳元衡倒是半句也不肯再多流露,抬眼瞥見了劈麵的沈臨淵,俄然想起一事來,“傳聞你前些日子特地去了趟國子監,讓他們先行措置沈臨安報名來歲春闈之事,還讓人在辦好以後便可向你回稟?”
“濱州秦公子加價五十兩,競價五萬零五十兩黃金,是本場最高價。”小廝撿起竹簽,方纔唱報完,便聽得一旁銅鑼一響,競價結束。
“孃舅此舉,但是與這兩年一向在清查的案子有關?”聽得他的話,褚雲舒神采一凜。他便說如柳元衡這般的性子,若無甚麼首要的啟事,怎會跑來月瑤樓做這等無聊之事。
“……”褚雲舒瞧著他這般氣定神閒,隻是抿唇不說話,在場的人誰能出得起這五萬兩黃金他不清楚,不過他曉得麵前這個兩袖清風的柳丞相鐵定是拿不出來的。第三輪競價到了兩萬兩黃金以後,場上已經無人再冒然出價,一會兒等這三萬兩的竹簽扔下去,隻怕更是無人再加。想到此,褚雲舒俄然生出了幾分先行拜彆的動機,這一會兒柳元衡拿不出錢來,他這個本是想來看戲的人豈不是要受他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