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舒前幾日都在與大理寺一起清查玉檀院起火一案,本日聽得一貫將這些風月場合判作劣等之所的柳丞相竟然紆尊降貴跑到了月瑤樓,一時心頭獵奇,得了餘暇以後,便緊跟著過來了。
柳元衡還待再問,此時卻聽得樓下銅鑼一響,樂聲停,小廝唱報,最後一輪競價開端。
“他恰好有五萬兩身家,也必然會為著秦惜舞傾儘統統,我來,不過是做這個讓他傾家蕩產的推手罷了。”樓下的雪衣舞姬舞姿翩遷,叫在場的多少男人沉迷,而在這三樓的雅間裡,搖扇的丞相望向的倒是二樓阿誰神采慘白的人,言語間,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自小受父親教誨,一心為國為民,發誓要做那將大齊推向亂世之人,卻不代表他會如父親那般,做一個不結黨,不攬權的清官。
昔日褚雲舒自請闊彆朝政,整天做出一副偶然政事之舉,他自可護他不被黨爭奪嫡連累,可今次他這般行動,隻怕是會引發褚雲清和褚雲景的重視。
先前看熱烈的人裡已經有認出加價者是丞相柳元衡,還不等他們從一貫狷介自大的柳丞相竟然貴足踏賤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聽得這加價,全部月瑤樓裡都沸騰了起來,比先前瞧見秦惜舞女人出來的時候都還熱烈。
“……”褚雲舒瞧著他這般氣定神閒,隻是抿唇不說話,在場的人誰能出得起這五萬兩黃金他不清楚,不過他曉得麵前這個兩袖清風的柳丞相鐵定是拿不出來的。第三輪競價到了兩萬兩黃金以後,場上已經無人再冒然出價,一會兒等這三萬兩的竹簽扔下去,隻怕更是無人再加。想到此,褚雲舒俄然生出了幾分先行拜彆的動機,這一會兒柳元衡拿不出錢來,他這個本是想來看戲的人豈不是要受他連累?
“你若想要今後在這朝堂之上獨善其身,隻怕是另有很多要學。”馬車穩穩鐺鐺地駛出月瑤樓,往丞相府的方向去,柳元衡鳳眼微閉,聲音淡淡,“前兩日有人送我濱州千茯茶,是本年新產最好的一出,曉得你喜好,一會兒先去我府上取了,再送你回王府。”
等了半盞茶的工夫,見無人再加價,柳元衡這才悠悠起家,將手裡那支寫了黃金三萬兩的竹簽擲下。
“即便是有人拿得出這五萬兩黃金,卻也冇誰會傻到為著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賣藝為生的女人花這麼多的錢,除了那小我。”紫骨扇遙遙一指,褚雲舒便也重視到了阿誰裹著披風的年青男人。
滿場寂然後,發作出排山倒海的鼓掌聲。世人的目光又都轉到了阿誰出價五萬零五十兩黃金的秦公子身上,想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能脫手這般豪闊,還敢跟柳丞相搶人。
滿場的人看了歌舞,見著了秦惜舞女人,現在都在等著第四輪競價結束,看那二樓的公子花兩萬兩黃金將秦惜舞贖歸去,見得有人擲紅綢簽,都忍不住探頭來看是誰加價。
“既然偶然朝政,便放心修你的古籍去,半點都不該沾手,你倒好,先幫了沈臨安,返來又將玉檀院之案攬到了我頭上,不管你是出於甚麼企圖,這些行動,看在太子和二皇子眼裡,你可明白會是甚麼成果?”提及這件事情,柳元衡心頭很有幾分不悅。
不結黨,遇事便無人相扶相幫,不攬權,碰到關乎國度的大事要事時,便連說話的機遇都冇有。父親廉潔一世,到告老去官之際也不過是個禮部尚書,平生能夠說是無愧於心,卻算不上做了甚麼真正利國利民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