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還疼嗎?我讓池光去拿了能止痛的膏藥返來。”沈臨安屈膝蹲在床邊,與她平視,將袖裡的一盒藥膏拿了出來,“取藥的處統統點遠,來回便擔擱到了這麼晚。”
“……”夏初瑤一句話問得沈臨安有些啞然,他側過身子,不再看夏初瑤,隻是望向頭頂的錦帳,這鴛鴦錦帳是大婚的時候掛上的,以後便一向冇有換下來。
“如果那樣,隻怕會叫三爺犯難吧?”見他不答,夏初瑤也隻是笑了笑,不再等著他答覆,“幸虧,冇有那麼多的如果,我對他現在除卻幾分害怕,再無其他設法。至於三爺說的‘日久生情’,等哪日三爺明白了情之一字為何物的時候,我們倒是能夠再試上一試。”
“今後沉碧再也不會讓夫人單獨一人了,”沉碧抿了抿唇,提裙俯身跪在了床邊,“奴婢曉得有些事情奴婢本不該多嘴,隻是軍爺這般三番五次地難堪夫人,奴婢驚駭今晚隻是今後再產生,以是未經夫人同意,便將之前的事情都說予了沈國公,還請夫人諒解奴婢的擅作主張。”
這沈朔說要給她一個交代,便真的一咬牙,讓沈臨淵跪在沈家祠堂裡,請了一頓家法。
若說隻是因著她是沈三夫人這一個身份的話,沈臨安斷不必做到如此境地,畢竟,那一食一飲之間的關照,遇事時對她的擔憂和庇護,都是那般逼真卻又平白無端,本是毫無需求。
自從夫人嫁到國公府以後,她有好幾次擅作主張,將夫人的事情悄悄奉告了三爺,她當時固然感覺有幾分不當,可想著這般纔算是真正對夫人好,便也做得問心無愧。可本日分歧,她奉告沈國公的那些事情,夫人連三爺都從未提起,想來是想壓下去的。
“是我未能照顧好你,才叫你接二連三地受傷,先前也是顧及你與大哥疇前的乾係,對於你與他之間的事情,我多有幾分躊躇和遊移,便冇去管,卻冇想到這般粗心,竟引得本日這般成果,”沈臨安側身看向她,一字一句說得當真,“今後,非論你有甚麼設法,儘管跟我說,不要一小我藏在內心。你是我的老婆,自你嫁入落鬆苑以後,你我便是一體的,非論甚麼事情,你都不需得本身來扛,便是不想我替你做定奪,也該讓我替你分擔纔是。”
她這般對沈臨淵,那是因為她不是夏棠,而是死於沈臨淵之手的夏初瑤,她對他懷揣著濃烈的恨意,能禁止住不殺他已是不易,怎情願與他這般膠葛。
“此事無需你操心,這幾日你就放心把傷養好,今後外出,身邊還是多帶幾個下人,等禦風能走動了,我便叫他到主院來。”伸手扶她坐好,沈臨安起家去叫了拂袖出去替她上藥。
“總讓三爺這般操心,妾身實在是過意不去。今後定將多加謹慎,不會再給三爺添費事了。”措置好傷口,夏初瑤與沈臨安並肩躺著,看著頭頂的鴛鴦錦帳,夏初瑤歎了口氣,眼看春闈越來越近,除卻溫書以外,沈臨安還需得撰寫自薦的文章,另有很多備考之事要應對,恰好她這般接二連三地出事,讓他分神照顧,也不曉得,這般會不會影響他參試。
透過軒窗看著內裡清澈的月光,聽著身邊的人默了好久,悄悄答了一句“好”,夏初瑤隻感覺心中一暖,這覺,便也睡得安穩了幾分。
先前大師都感覺是這三夫人不知檢點,嫁了三爺以後還肖想軍爺,逮著機遇就去找軍爺,與他藕斷絲連。現在好了,統統人都曉得,那晚軍爺醉酒膠葛,三夫人以死明誌,厲責軍爺顧及身份。連國公老爺都認定,此事的確是軍爺幾番膠葛,失了道義,還損了三夫人的清譽,以是請了這頓很多年都未請過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