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寶站起來，多隆阿卻急著舀著滾燙的豆腐腦，“哎喲奧，燙，嘶――”他享用地收回一個音節，卻又迫不及待地再舀了一口。

肅文先是一愣，但頓時也笑起來，他一拍多隆阿的腦袋，“嗬嗬，有長進啊，今晚這一下冇有白挨！”

四周吃豆腐腦的人也都吭吭哧哧，捂嘴偷笑不語。

三小我一邊打著嘴官司，一邊肆無顧忌地走著，轉眼間，到了隆福寺一帶，街上早錯落地搭起了蓆棚。周遭一二裡地間，賣古玩書畫的，賣狗皮膏藥的，賣鼻菸壺的，應有儘有，耍中幡的，變戲法的，胸口碎大石的，輪番上演。

“嗬嗬，不早不晚，鵲橋會啊！”

“風寒了不在家好好待著，出來瞎逛甚麼？”肅文順手拿了幾個糖瓜遞給二人。

“我抽你！”肅文看看他的模樣，抬手恐嚇道。

第14章走百病

內裡的天兒固然冷，但街上也真是熱烈，到處是三五成群的女子，個個衣服嶄新，花枝招展，比上元夜的早晨打扮得還要標緻。

多隆阿五官都將近擠到一塊了，他抹一把滿臉的豆腐腦，“有那麼好笑嗎？”他話冇講完，卻見胡進寶揹著一小我走了過來，前麵跟著一群女人媳婦，兩人都是瞪大了眼睛，他背後揹著的，看打扮，恰是一個年青少婦，姣美媳婦！

嶽老爺朝三人笑笑，徑直走向條凳。

“評脈？不消，小小風寒，不礙事的。”多隆阿挺胸昂首，好象就要出征的將軍一樣。

“你背得動嗎？能有十裡地吧！”肅文卻分開看熱烈的人群，走上前來。“去去，這麼大老遠的地，你如何背？我來瞧瞧！”他笑吟吟地說道。

肅文忙回過甚來，這個聲音太是熟諳不過，聲音比普通的音節都高八度，果不其然，還是阿誰叫婢女的丫頭！

胡進寶昂首看他一眼，“這如何話說的？我看這位大姐躺在地上動不了，我才脫手的！”

把個廟前攪得如開鍋般熱烈，如沸水般沸騰。

“婢女，走！”她拉著丫環一溜煙跑了，前麵的婦女都鄙夷地看看他，從他身邊一掠而過。

“對，賞識！”多隆阿頓時擁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官學幾年，他對這句話學得最深，瞭解得最透。

肅文捂著臉愣愣地立在了當場，那群看熱烈的卻更是起鬨起來。

“明天走百病啊，二哥，你忘了？”多隆阿的小眼睛在傍晚中放著光，“我們出去看女人去！”

不到酉時，額娘與三妞早早就出了門，惠嫻也與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約好，見天氣漸暗，已到掌燈時分，肅文正想著出去吃點甚麼，多隆阿與胡進寶就定時呈現在肅文家裡。

胡進寶牛眼一瞪，剛想計算，一個老者模樣的人卻走上前來，“我看看，救人要緊！”

三小我吃了個通身大汗，倒是一人買了一包炸蠶豆，也融彙進這一望無邊的銀河裡。

“是腿不能動了嗎？”嶽老爺收縮雙眉，

而他一腳踩中的還是阿誰大柵欄裡的明麗少女！

“哎喲！”又是一聲鋒利的叫喚。

“這是如何了？”多隆阿從速站起來，小眼睛不竭眨巴著，“進寶，這一袋煙工夫，你就作下這麼大的業！”

那女子能夠剛進香返來，正走在一群婦女中間，一門心機念著阿彌陀佛，抬眼一看，撞到一起的是個男人，臉已是紅到耳根，再一看，不是彆人，恰是大柵欄裡唱大戲的肅二，這朋友路窄，冤鬼難纏，她不由得鳳眼圓睜，臉倒是變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