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東潞燒酒，三哥，你如何曉得我就愛這一口？”

“對啊，客歲四貝勒家生一令媛，就是她去接生，洗三！”

他看看鎮靜的惠嫻，“不過，你得收斂心性，以往那些行端都要儘行洗刷，就是交友，也要謹慎。”他看了看外間的多隆阿等人，歎了口氣，“你在景仁宮，如果能學出模樣來，將來有一番作為，惠嫻也算有個倚靠。”

聽到這裡，訥采歡暢地挑簾走進裡屋，不一會兒工夫，又拿著大蔥走了出來，肅文不由地暗笑，還真講究，“蔥”，代表“聰”嘛！

肅文俄然發明，這個將來的老丈人，實在骨子裡是個文人，外務府裡的差使，個個肥得溜油，他的門垛子上竟另有雞爪子，本來旗人內裡，也有狷介的文人，有風骨的丈夫。

肅文老臉一紅，“我正在揣摩著開個藥鋪，”他看看惠嫻，“出了十五，我就籌算脫手的。”

訥采雙腮酡紅，就象喝醉酒一樣，明天這洗三，吃的是便宜坊的菜，來的是薛姥姥，賀的是成大爺，他望瞭望還在繈褓中的老兒子，你真是太有福了！

肅文從速一摸袖子，拿出一張五兩的銀票遞了疇昔，薛姥姥一臉驚奇，“老三哪，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不拘錢多少，成大爺能來，那就是天大的麵子！”又有人咋呼道。

看著世人講究完禮數，歡暢地落座，訥采滿臉紅光，隻是一個勁地拱手作揖，請大師退席。

辰時剛過，來道賀道安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到了，幾個外務府的筆貼式和惠嫻父親六部衙門裡的老友也早早到了，看著一色的旗人服飾，肅文猶似在夢裡普通，惠嫻掐了他一把，他纔回過味來。

研討生時的導師，不但對宮廷方劑非常癡迷，對國粹更是投入，是天下的國粹專家，受導師影響，他對國粹非常酷愛，自忖四書五經不在話下。

快到晌午，頓時就要開宴，惠嫻忙得更是腳不沾地。

訥采歡暢地走出屋門來到院裡，一揚手，把蔥扔上了房頂，貳心對勁足地站在院裡，看著晴空萬裡，耳聽著鴿哨作響，一臉的滿足。

肅文頓時明白，這是惠嫻父親在不著陳跡地還本身的情麵，他倒一定同意本身跟惠嫻的事，畢竟，在一個父親眼裡，把女兒嫁與一個老炮兒，一個混星子，是喪知己的事。

“剛纔那帽子上插朵紅絹石榴花的就是接生婆子吧？如何看著這麼眼熟呢！”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問道。

多隆阿與胡進寶站在影壁內裡照顧著，訥采不時進收支出，笑著迎客。

肅文看看惠嫻，二人跟在前麵走到另一間屋裡。

遵循旗人端方，女人家初五前不能出門，但是貧民家的孩子，又趕上這個家裡的大日子，那就另當彆論。

“阿瑪，他雖在旗裡的官學，也就是些許認得幾個字，指著他去會試，得猴年馬月！”惠嫻到底忍不住，看了看肅文，代他出頭。

他笑著轉了個圈，一拱手，又走了出去。

薛姥姥這才半推半就接過銀票，“那我就接著了！”她邊笑邊往外走，但是，剛走到院門，跟著“軲轤軲轤”一聲響，一輛馬拉的轎車就停在了門口，一個長隨打扮的男人一揭藍色的厚簾，緊接著，從轎中走出一個留著八字須的白瘦子來，倒是跟薛姥姥胖得適宜，白得宜彰。

“老三，你麵子夠大啊，將來你這個老兒子必定也能出將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