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緊跟而上，道：“獨孤前輩的骸骨就在這洞中，我們一同前去拜祭吧。”

二人共乘一騎，楊過將竺清耘圈在懷裡，竺清耘便偎著他，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昏睡狀況，一天中能有兩三個時候是復甦的已屬可貴。

竺清耘衰弱道：“過兒……”

竺清耘恍若未聞，竭力向小龍女道：“龍兒，我想同過兒伶仃待一會兒。”

竺清耘道：“我想看著你。”

楊過亦抱住他，卻不敢用力，恐怕他現在的身子受不住，“耘兒，求你不要丟下我，這世上若冇了你，我活著便也冇了意趣……”

***

楊過深吸一口氣，舉步向穀中行去。

楊過攬住他，孔殷道：“耘兒，你感覺如何樣？”

竺清耘淡淡的“嗯”了一聲，摟著楊過的雙手不覺收得更緊。

“是嗎？”竺清耘心中五味雜陳，道：“他竟還記得我。”

竺清耘道：“我想去那處荒穀，祭拜我爹。”

竺清耘隻感覺五臟六腑似被絞碎了，痛入骨髓，幾近接受不住。他用儘儘力抬起手來，握住楊過橫在胸前的左手，以示安撫。

目睹他一日一日的衰弱下去，楊過憐惜至極，卻無計可施，更加絕望。

聞言，盤坐在竺清耘身後運功的楊過倉猝撤掌。

神鵰低鳴一聲，率先回身朝洞中走去。

竺清耘也的確是累了，便依偎在楊過懷裡，緩緩睡去。

見他緩緩展開眼睛，小龍女清麗無雙的臉上乍起一絲笑意，微喜道：“耘哥哥，你醒了！”

竺清耘醒來時，發明本身身在活死人墓中，盤坐在寒玉床之上，小龍女與楊過一前一後，正在為他運功療傷。

約莫行了半個時候，二人來到一處青山之下。

楊過揹著他站起來，心中不免又是一陣酸楚。

若不是楊過此時正揹著竺清耘，定是要伸脫手來狠狠抱一抱它的，無法之下，隻得用胸膛撞了撞它，以表達高興之情。

竺清耘伸手將楊過攬進懷裡，用儘滿身力量抱住他，一聲一聲喚道：“過兒……過兒……我的傻過兒……”

楊過扶住他的身子，移到他麵前，瞧著他慘白如紙的麵色，眼中俱是憐惜之情。

思及此，覆蓋在心頭多日的愁雲慘霧終究散去，撥雲見日，甚是明朗。

楊過便對著那山洞朗聲喊道：“雕兄！雕兄！我返來了！”

斯須，山洞中便傳來一聲略顯刺耳的鳴叫，以後便是一陣飛沙走石之聲，從山洞中刮出一陣颶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半晌以後，颶風驟歇，便見一隻足有兩人多高的巨雕呼扇著雙翅從山洞中疾步行出，一邊叫著一邊朝楊過行來，及至近前，竟伸開雙翅將楊過裹在其間，似是要來個久彆相逢的擁抱。

楊過轉頭瞧了竺清耘一眼，道：“這便是我同你提起過的那隻神鵰，他不但曉得人道，乃至還能聽得懂人話。”

竺清耘靠著楊過站定，環顧四周，見此處青山崔嵬，草木碧綠，禽囀蟲鳴，風景甚是怡人，不由低聲歎道：“他還真是給本身找了個世外桃源。”

及至目標地之前，楊過終究豁然開暢，如果竺清耘死了，他便也死了便是，一起到陰曹地府作伴，再一起投胎，來世還要同在一處。

第二日一早，二人拜彆小龍女和孫婆婆，下了終南山，向東而行。

何其氣憤，何其無法。

神鵰瞧見了伏在楊過背上的竺清耘，便收回雙翅，拿烏黑的圓眼睛骨碌碌將他望著，短促的鳴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