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非常認同,“錦姐兒要有她一半的小巧心機,我就放心了。”
宋如錦行經府中水池, 望了眼水中風景,忽地來了興趣:“疏影,去拿我的畫具來, 這衰葉枯荷野鶴, 意趣天成, 正合適作畫呢。”
這兩年,劉氏帶她列席了大大小小的宴會,京中的貴女,她也根基認齊備了。
六七年前,她八|九歲的時候,家裡宴客吃酒,來了很多親戚。席間,一名父執父說了件趣事,她嘴裡咬著糕點,被逗得前仰後合。母親便怒斥她:“昱卿,你是大師閨秀,食不該言,笑不露齒。”
偏宋征夙來是個不愛讀書的。二夫人暮年也勸過,見勸不動便垂垂隨他去了。現在的宋征最不耐煩聽這些讀書考功名的事,隻道本身不是讀書的料,讓曹氏不必再勸。
“這位征大奶奶,使得妙手腕!”周嬤嬤探聽來了二房各種,一邊跟劉氏說著,一邊感慨道。
宋如錦昂首望去。鳳冠霞帔下,曹氏臉上敷著厚厚的粉,胭脂也打得很重,幾近擋住了本來的邊幅,辨不出妍媸。天氣又晚了,映著影影綽綽的燭火,隻看得出她一張容長臉的表麵和略顯肥胖的身形。
宋如錦隨口問道:“那新嫂嫂是舉家在登州府為官?”
曹氏便成心偶然地說:“你且去試一試,大伯不是在朝為官嗎?也許能幫我們一把。”
到了中午,宋如錦去劉氏那兒蹭午膳,提及昨晚的事,“……然後新嫂嫂便悄悄笑了一聲,說,看夠了?都歸去吧。”
氣候漸冷,屋子裡的座椅鋪上了棗紅色團花坐墊。疏影就坐在椅子上,皺著眉一動不動。
又過了幾天,新嫁娘曹氏就入府了。
幾天後,宋如錦再路過水池的時候,果然瞥見那些殘敗的荷花蓮葉都被撈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花房經心培養的碗蓮,小小的一盞。綠油油的圓葉浮在水麵上,或粉或紅的小蓮花頂風顫抖,相映成趣。
“夫人記得真清楚,現在是玄月份,再有三個月,疏影就滿十八了。”周嬤嬤揣摩著劉氏的心機,“該……放出去了。”
雖說在場都是親戚,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斥責,謝昱卿還是有些尷尬的。她垂下頭,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宋如錦便見機地不再多問了。
宋如錦不知所措,“二嬸嬸……”
謝昱卿心知華平縣主冇說實話,但也冇再詰問。隻是她手中的棋子舉了好久才落下。
實在當年二夫人定下這位新媳婦的時候,老夫人是不太對勁的,一向說:“盛京這麼多王謝閨秀你不要,非要一個商戶人野生出來的,如何配得上征哥兒?”
二夫人笑道:“你必定不熟諳,姓曹,閨名瑢娘,是我孃家那邊的人。家在登州府,離這兒遠著呢。”
到底新婚伉儷,哪有隔夜的仇?宋征見老婆認錯,也檢驗了本身,偶爾還樂意讀幾卷四書五經。一時皆大歡樂。
她忽地憶起了一段舊事。
宋如錦從善如流,命人把畫具清算走了,一麵獵奇問道:“新嫂嫂是哪一名?也許我還熟諳呢。”
晚間,暗香開了箱籠捧出一隻粉彩蝠桃紋花瓶,對疏影道:“你去外頭折兩枝桂花來,我們擺在屋裡,既聞著香又都雅。”
疏影頓時紅了半張臉,“你胡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