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過幾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節。宋如錦在劉氏的院子裡紮兔子燈，宋如慧拿著硃筆在燈上題字——歲歲長團聚。

疏影一想也是。和一個庶女爭甚麼凹凸呢？

接下來的幾天，宋如錦過得暗無天日。

紉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芝麻元宵放到了宋如錦麵前，“過會兒就要出門看燈，女人先用些墊墊肚子。”

宋如墨菱唇一抿，眸子子轉悠了半圈，便娉娉婷婷走到劉氏跟前, 笑靨如花道：“多謝母親。女兒必然好好向先生請教。”

“我為甚麼要和她比？”宋如錦以往從冇有和宋如墨一較高低的經曆，聞言不覺得然，“墨mm和我又不親。我要比也該和大姐姐比。”

宋如墨心中湧上一陣兒悔意，歉疚又嚴峻地望著陳氏，“姨娘，你如何樣了？”

劉氏見她文才飛揚，心下便敬佩了很多, 誠心道：“我在閨中冇讀多少書, 大字也不識幾個, 少時倒不感覺有甚麼, 如本年事長了，反曉得讀書明理的要緊了。錦姐兒雖看著乖順，賦性倒是個愛頑的，偏又生得癡頑，還望先生多多看顧。”

“女人醒了還不起床，待會兒疏影來了，又要說我冇照顧好女人。”

立在門口的宋如墨下認識地往邊上一縮。

宋如錦卻捧著碗，踩著小碎步走到劉氏跟前，乖靈巧巧道：“娘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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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打著哈欠出去，嘟囔道：“陳姨娘早產，鬨了一宿了。幸虧女人睡得沉，要不鐵定被他們鬨醒。”

“女人誒，”疏影諄諄相勸，“我可傳聞四女人每天讀書到深夜呢，您再不加把勁兒，就要被她比下去了。”

老夫人問：“兩個教書的先生何時過府？”

劉氏聘來的女先生是個很有才名的孀婦, 姓孫，字知音。現在已過五九之年，髮髻仍舊梳得一絲穩定, 麵上亦常常不苟談笑, 因此看起來非常呆板峻厲。

仆婦們給產房開窗通風，劉氏坐在床榻邊，隨口問道：“好端端的，如何俄然早產了？”

宋如墨內心也更加卯足了勁兒，要在孫知音麵前出風頭，把宋如錦比下去。宋如錦每日練一個時候的字，讀兩個時候的書，她便練兩個時候的字，讀四個時候的書。

過了一會兒，疏影來了，見宋如錦頭還悶在被子裡，不由奇道：“外頭吵成那樣，女人倒也能睡著？”

宋如墨實在嫌她聒噪，又記恨著除夕那晚的事，心下暴躁起來，重重地把書往桌上一拍，冇好氣地說：“也是，姨娘又不是頭一次不要臉麵。趕明兒再到母親跟前湊趣，母親可有的怒斥呢。”

陳姨娘那裡捨得她這麼辛苦？一向勸她，“留著明日再看吧，細心熬壞了眼睛。”

“行行行，不提這茬了。”宋如慧主動轉移話題，朝小廚房喊道，“紉秋，元宵煮好了冇有？快端來給二mm嚐嚐。”

暗香聞言也不慚愧，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剛還和女人說呢，你來了定要說我的不是，果然一點兒都冇猜錯！”

“母親聘了教書先生？”宋如墨掃了眼在場的平輩們, 內心揣摩了一下, 很快猜到那兩個教書先生中定然一個教宋衡，一個教宋如錦，說不定還會捎帶宋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