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慈輝死死攥著輪椅扶手,那指節在昏黃閃動的應急燈下,泛著瘮人的青白,好似被抽乾了統統的赤色。
他氣喘籲籲地說:“三層洗手間另有三個白叟!”話音未落,船體又收回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彷彿整艘船都在痛苦地嗟歎。
他大聲喊道:“讓開!”斧刃劈開管道的刹時,我看到了莫辰禕。
項圈上的定位器在黑暗裡閃動著刺目標紅光,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莫辰禕的體溫透過濕透的襯衫傳來,他正用那雙能辨識千年古玉的手,悄悄旋開定位器的暗格。
指尖在防毒麵罩上輕叩迴應時,頭頂通風管猛地噴出淡綠色液體,液體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劈麵而來,我不由皺起了眉頭。
而梁淩慶——阿誰總在暗處嘲笑的男人——正不緊不慢地把逃生唆使牌調轉方向,他的行動在這嚴峻的氛圍中顯得格外詭異。
心臟突然收縮的刹時,這個老是陰鷙嘲笑的男人俄然按下警報按鈕。
這時,聞聲身後傳來金屬閥門閉合的悶響——那聲音就像我們在蘇富比拍賣會上,共同按下競拍鍵時的斷交,讓我的心也隨之揪緊。
我驀地想起昨夜天文台看星星時,他說北鬥七星第三顆是破軍星——“絕境逢生之星”。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收回龐大的聲響。
冷風如冰刀般刮過後頸,排泄的盜汗刹時被激得發麻,脖頸處的肌膚傳來陣陣刺痛。
“鐘蜜斯!”吳允陽滿手是血地拖著擔架衝了過來,身後跟著三個用領帶蒙開口鼻的商務艙搭客,他們的腳步聲在這沉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沉重。
捲髮男孩的哭聲卡在喉嚨裡,瞪圓的眼睛倒映著莫辰禕被火光鍍上金邊的側臉——那傢夥竟然還在笑,唇角揚起的弧度像極了他賭贏拍賣會壓軸藏品那夜,自傲而安閒。
在忽明忽暗的光影裡,我們同時聞聲了混在浪濤聲中的異響——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著百年陳木,又像生鏽的齒輪在咀嚼羊皮紙,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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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內心想著:“或許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事了,放他們一條活路,也算是給本身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