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三次撞擊到臨的刹時，莫辰禕俄然拽著我往左偏移半寸。生鏽的鋼架擦著我的耳畔飛速掠過，我清楚地聞到他袖口溢位的血鏽味，那味道讓我的心猛地一揪。

“彆拿你那些廚孃的小把戲來亂來我。”她塗著珊瑚色唇膏的嘴角緊繃著，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悅。但是，在瞥見我手背被鋼索擦出的血痕時，她的眼神微微一怔，透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動容。

“二十度左滿舵！”莫辰禕的吼聲被吼怒的海風無情撕碎。我趕快抓起兩個湯鍋，塞到瑟瑟顫栗的嚴懷瑾手中，白叟手背上凸起的青筋，硌得我掌心生疼。

“再來！”利奧的意大利臟話異化著中文的號令，在海風中迴盪。他反手將主廚刀紮進繩索的裂縫，眼神中透著果斷與不平。浪頭打濕的襯衫緊緊貼在我的背上，冰冷砭骨，卻涓滴澆不滅我掌心因為嚴峻和用力而沸騰的熱度。

石知睿怔怔地望著船麵上散落的檸檬，果肉順著她高貴的羊皮高跟鞋，一滴滴往下滴落。當莫辰禕開端有條不紊地批示清理現場時，她俄然蹲下身，撿起半顆沾著鐵鏽的檸檬。海風肆意地捲起她鬢角的碎髮，我看到她的睫毛狠惡地顫抖著，就像暴風雨後掙紮著伸開翅膀的胡蝶，脆弱而無助。

駕駛艙的玻璃映出我們堆疊的倒影，石知睿的鑽石耳墜俄然晃了晃。她一把奪過我手裡的絲巾，在觸及我手腕時，卻悄悄放輕了力道：“你該光榮我援助過三屆米其林評審。”她回身拜彆時，香根草的淡雅氣味悄悄掃過我的鼻尖，高跟鞋敲擊船麵的聲音，像是某種無法的讓步鼓點。

我俄然想起三天前籌辦美食節時的景象，她曾滿臉嫌棄地推開嚴懷瑾經心烹製的醃篤鮮，卻在嘗過我臨時調製的薄荷蜂蜜醬後，偷偷往手提包裡塞了兩小罐。“您說過，真正的美食家都曉得變通。”我緩緩解開纏在腕間的絲巾，暴露被油星燙傷的舊疤，“就像您能嚐出唐主廚的惠靈頓牛排少磨了三十秒黑胡椒。”餘光中，我看到莫辰禕正在給利奧包紮手掌，他衝我微微點頭，睫毛在眼瞼投下的小片暗影裡，藏著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石蜜斯！”我高出一步，擋住她的來路，後腰撞上雕欄，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現在通訊信號都被磁場滋擾了，您明天嘗過的西班牙冷湯——”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指尖還殘留著檸檬皮的清爽香氣。石知睿緊攥著那顆沾了鐵鏽的檸檬，指甲縫裡沁出的汁水，在陽光下泛著虎魄色的微光，好像一滴貴重的淚珠。她俄然把檸檬塞進薑驍手裡，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朝著駕駛艙的方向走去：“讓開，我要用衛星電話。”

浪濤狠惡地撞擊在船身上，收回的轟鳴如同巨獸的哭泣，讓人膽戰心驚。莫辰禕將登山繩在掌心繞了三圈，俄然俯身，在我耳邊低語：“還記得如何切金槍魚腩嗎？”他呼吸間披髮的龍舌蘭氣味，讓我耳根微微發燙，昨夜廚房裡，他握著我手腕教我剔骨的景象，俄然清楚地在腦海中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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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一聲巨響，唐柏舟擲出的炒鍋，精準地砸在飛旋的鋼索上。趁著這個機會，利奧判定揮刀，斬斷了纜繩。鹹腥的海水劈臉蓋臉地澆下，我聞聲嚴懷瑾顫巍巍的聲音：“鐘蜜斯，你之前說的海鮮燴飯……是不是該加藏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