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好久方纔支吾道：“彷彿……彷彿一隻橫臥著的植物，不，是猛獸，對了，像一頭老虎！橫臥著的老虎！”

紅葉大哥感喟道：“賢弟，要不你還是在洞外等我吧。折騰了一夜，你還冇有好好歇息過。”

紅葉大哥道：“我明白賢弟的意義。此事我已與乾王有約，單反取到的明器都賣給南邊天國統治區內的富商，然後用換來的白銀去洋人那邊采辦物質。哎，固然此舉也大為不當，可現在已是江山破裂，我輩若不能趁這大好機會驅除韃虜，複我中華，另有何顏麵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紅葉大哥感喟道：“但是這洞中吸納了周遭的陰氣，乃是至陰之地。這千斤閘門又禁止了洞中陰氣的泄出，千百年來可謂陰之又陰。難怪能蓄養出那麼一大群已超出常態的鬼王蝠。我想，這洞中必有更短長的妖孽。賢弟啊，今番我們可有一番苦戰了。”

紅葉大哥見狀淺笑道：“我倆已是結義兄弟，賢弟有話無妨直言。”

紅葉大哥聞言點頭苦笑道：“不瞞賢弟說，這一年來我已踏遍浙江各地，為的就是尋訪古墓，可惜多數已經被幫襯過，剩下的那些我已出來過。唉，這一年來戰役局勢產生的逆轉。或許是日子好過了，天國內部諸王開端明爭暗鬥，戰局對我們也越來越倒黴，加上清妖看出了八旗後輩的刀馬弓箭在火器前已無多高文為，從而開端正視洋人的兵器，組建洋槍隊，在兵器上我們已經不占上風。火線越來越多的將士在流血捐軀，我固然有一身本領，可對於陣仗卻無多大用處，隻好極力為乾王多籌資金，多買些洋槍洋炮給火線的弟兄們。”

我恍然道：“本來如此，大哥端的好見地！”

大哥道：“難怪你有如此眼力，想必你那位私塾教員是位大隱於市的高人。既然你已看出，我也無妨直言，這虎山乃是一座高深的風水佈局。”

我呆然道：“風水佈局？”

我道：“既然這洞中如此傷害，大哥為甚麼不再找一處更加安妥的墓葬？杭州乃是江南繁華之地，自五代起便多帝王將相和達官朱紫的古墓，以大哥的尋龍點穴之術，要重新找一處好墓也非甚麼難事吧。”

紅葉大哥轉頭問道：“賢弟，你如何了？”

“不錯，你看，這山勢的走向就像一條橫臥的老虎，將這一大片叢林包抄起來，並操縱山頭長年繚繞的厚厚雲層，將日光與這洞窟隔斷開來。在風水堪輿上，積陽為天，積陰為地，六合不接，陰陽不融者，乃極陰藏屍之所。這虎山後背陰氣極重，但是那一麵倒是陽光普照，閃現出萬物新發之態，令四周的幾個村莊千百年來風調雨順。”

我顧不得腳下軟泥普通的噁心和撲鼻而來的腥臭，怔怔地定在原地。

他指著麵前的山頭，問道：“你看，這延綿的山勢像甚麼？”

我指著阿誰方向，顫聲道：“我……我又看到阿誰白影了……”

紅葉大哥笑道：“不就是幾隻鬼王蝠嘛，現在幾近都死絕了，對我不再有威脅了。”

我本想開口說些甚麼，可話到嘴邊還是吞回肚內。

紅葉大哥取出風水羅盤，在洞外轉了好幾圈，時而昂首望天，時而盯著樹木。一炷香的工夫後，他將羅盤交到我手裡，然後取出腰間的那隻葫蘆，慎重道：“賢弟。待會入洞今後你便端著這隻風水羅盤，一旦上麵的磁針狠惡轉動或搖擺，你便從速出聲提示。如果無形的精怪，我便用背上這口寶劍斬了它，如果無形的鬼怪，我便用手裡的這隻乾元葫蘆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