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君子,何必量那一套。”薑白笑道:“況才子真容,端配一美字又何妨?”
因而道:“你徹夜何住?”
得誌不堪落魄魂,薑白行動維艱,如這六合之間,已無其容身之處。
薑武有六子,兼有二女,姊名萱,妹名鈺,皆為鄭姬所生。
“長樂宮?”薑白大感不測。
“臨淄可美?”
他為趙姬嫡宗子,父寵母愛,一時風頭更勝至公子薑諸,可昔年,趙姬又誕下一子,薑白性靈巧,麵貌可掬,神含靈氣,與薑武幼年時,足有七八分相像。
“本夫人抱病有恙,於宮中靜養,概不見人。”趙姬冷聲道:“你且打發他去,休要再來!”
雖為兄弟,薑淮嫉其得幸,彷彿薑白生來與本身有大仇,他在西燕一日,本身如置身夢魘,難以擺脫。
薑白轉頭望,方見一女子從樓中走出,翩翩而來。
後薑白被趙姬刺麵,遣送北狄,薑淮欣喜若狂,誰知,一晃十五載,薑白再度返燕,他氣甚怒極!
而妹之薑鈺,才德兼備,素馳名聲,西燕公卿後輩無不趨之若鶩,何如美人眼高於頂,非世之英豪,她不侍之,愈是這般,各路豪傑愈對其傾慕有加。
可現在,萬物變遷,民氣策劃,唯獨這座宮殿,還是聳峙風雨中,俯瞰萬裡江山。
“夫人之疾恐非身疾,而是心疾!”薑白慘笑一聲:“容通稟,白來日再行看望。”
恍忽間,人出太和門。
“你意欲何為?”趙姬詰責道。
薑淮排闥,清風拂過,蕩起氤氳香氣,幔帳中,一女婦橫躺,輕紗撩動,如有魅影晃眼。
離了玉芙宮,薑白穿行華殿,見來往兵甲禁軍,點頭表示,麵無榮光,心無美意。
“回公子,君夫人正用膳。”宮外侍女見公子淮,紛繁施禮。
薑白與薑鈺一天出世,前者於酉時,後者於卯時,稱其一聲姊,理所該當。
薑鈺何許人也,瞧他笑中帶晦,便知兄弟初逢,薑白並不快意,因而道:“川弟同弟脾氣惡劣,不經世事,你勿當真,此番遠來,你未見君父,不如隨姊一道,往廣元殿去。”
“君母可在宮中?”
此番回朝,他受儘蕭瑟,本欲尋君母聊以安慰,怎想,君母竟稱疾不見?
自吳姬去世後,薑武獨寵趙姬,補葺宮殿,加封頭銜,金銀珠寶,山珍海味,凡趙姬親求之事,薑武一概應允。
“小白,聽姊一言,當年之事,君父逼不得已方纔將你……”薑鈺秀眉深鎖,更加解釋,卻被薑白一聲斷喝:“鈺姊,莫提此事,可好?”
“諾!”侍女領命,行至宮外,對薑白道:“君夫人生疾抱恙,不宜見客,煩勞公子請回。”
中午當頭,高陽之下,人有倦意,趙姬用過膳,驅了侍女,上了鳳床安息。
女子螓首蛾眉,膚如凝脂,紅唇未笑人自醉,身形苗條,披風罩在錦衣上,頭釵綠石,雪光映人,美煞美煞,不成方物也!
“少傅,仲氏?”薑鈺微驚,心道小白離國多年,怎和仲氏熟悉?便道:“仲氏為臣,你為公子,天下豈有主入仆居之理?不如住長樂宮,宮中清幽,少有人跡,與你甚合!”
“君母示下。”薑淮道。
薑白知姊善待於他,也不拘泥,口中稱謝:“白,遵姊命!”
《公羊傳.莊公元年》:“群公子之舍則以卑矣。”何休注:“謂女公子也。”諸侯後代合稱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