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青解釋道:“公仔細想,始洲先祖有言,至上王公,下至大夫百姓,家業皆由嫡宗子擔當,是為宗主之長,其他庶子分封外野,是為宗子,公子諸乃吳姬所生,理應由他擔當爵位,君上卻遲遲不下詔立他為世子,何故?”
何如雄鷹欲飛,而勁敵林立,公子白孤身一人,勢單力薄,任憑心性多堅,如無朱紫互助,莫說豐功偉業,便是性命怕也難保呀!
“公子覺得宮室當中,那個是敵,那個是友?”仲青莊嚴道。
“公子淮憎意滿目,殺氣外露,生生要將我抽筋剝皮,作爛泥臭肉活吞普通,隻恐今後我與他少不了兵戈。”薑白搖首道。
依仲青看,公子白能忍凡人所不能忍之事,此等堅心,今後必成王霸之業。
“公子,你覺至公如何?”仲青高聳問道。
“大哥?”薑白皺眉,然後對仲雅笑道:“小雅兒,我與子遊有要事相商,你且回府吧。”
“不忘初心”四字談之輕易,行之維艱,泱泱始洲當中,寰宇以內,幾人敢言?
薑白問道:“何人?”
仲青道:“公子畏乃君上四子,論名聲不及公子淮,論職位不及公子諸,以他之力圖奪世子之位,怕是難比登天,依鄙人看來,華陽夫人所慮者,實為公子淮與榮德夫人。”
仲青道:“傳言君上不立世子,乃因榮德夫人之故,甚有傳聞,君上欲立公子淮,而非公子諸,且非論傳聞是真是假,君上對峙世子之事必有他謀,試問,公子諸作何設法?”
“公子若喜,青甘將雅兒許配公子,公子豈成心乎?”仲青道。
薑白熟視之,半響火線才道:“公子淮憎我,同弟川弟尚幼,並無敵我之分,畏弟麵相和藹,實則擺佈逢源,唯獨大哥至心待我,視我為手足。”
仲青沉默,心機小妹聰明,這西燕將來是何人天下,她或許也瞧得出來,隻是不肯說,若她真願侍營私子擺佈,兩家結秦晉之好,不但他能一展所長,以文謀縱橫四海,仲家也會水漲船高,成為西燕炙手可熱的顯赫家屬。
何為英傑?
仲青道:“公子向來謙讓,今怎發了牢騷?順了公子淮的意,在諸子前失了顏麵?”
仲青笑道:“不,公子諸必助你!”
“公子前日拜訪玉芙宮,榮德夫人閉門謝客一事世人皆知,敵之敵,便是吾之友,這事理華陽夫人焉能不懂?況乎公子今住入長樂宮,足見兩位女公子的誠意。”
薑白駭怪,忙問道:“為何?”
仲青道:“公子之慮甚是在理,為今之計,隻要憑藉公子諸,方纔有所前程!”
如此一來,子遊之言倒不算無的放矢。
仲青深受儒學熏陶,以禮教仁義為萬事前,蠻夷蠻夷脾氣殘暴,多造殛斃,幾次無常,中原各國無一不視之為敵,他難保不存幾分嫌隙之心。
“得了,小雅兒如花美眷,自有望族才子相稱。”薑白慚愧道。
仲青道:“公子欲留臨淄,憑公子諸一人或不敷,還須兩人幫襯。”
薑白道:“子遊可有言?”
薑白迷惑道:“莫非君父意有所屬?”
而公子諸仁寵遇人,他登上君位乃適應天命,斷不會大殺公室後輩,不但本身無虞,華陽夫人一脈也能得享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