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生前對你抱有大希冀……”
“殺父之仇,孩兒不敢忘。隻是娘千萬不要失了信心,娘要好好活,看你兒子領精兵百萬,驅除韃虜,直取敵酋,為父報仇。”韓奕擔憂地回道。
“娘,咱彆說這個。如果娘了無生念,孩兒也不活了。”韓奕打斷母親的話,他但願以此來使母親抖擻起來。
韓奕膜拜道:“孩兒銘記在心!”
“唉,大去之期不遠了。”張氏歎道,“娘還如早點死掉,我兒也好出去闖蕩一番,豈能在家中蹉跎?”
“本日返來的,你這是打獵返來?”韓奕衝著他扛在身上的獵物和腰中的弓矢瞥了一眼,說道。
韓奕勉強笑道:“爹生前可說過,孩兒將來會舉進士的,燦爛門楣!”
“奕兒這些日子,可刻苦了?”張氏問道。
“嗬嗬!”張氏聞談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嘴真甜!”
“有人安葬,不管是多少抔黃土,不管是風水寶地還是窮山惡水,那還算不錯!”蔡小五的話勾起韓奕的回想,“如果葬身黃河,連個收屍的機遇都冇有。”
韓奕見家中糧食已經見底,趕緊向母親知會了一聲,出門去縣城買糧,趁便又抓了些本地山上采不到幾味藥返來。秋風蕭瑟,百草已經逐步枯黃,時不是有肥壯小獸在路邊的草叢中竄出。
韓奕肩上扛著糧食,行走在山嶺間,遠遠地一個結實的身影飛奔而來。
韓奕見母親病體衰弱,鼻子發酸,體貼腸問道,“娘,您的病如何樣了?”
雖以韓為姓,但是全村中姓韓的不過隻要韓奕一家。傳聞祖上,此村韓氏人丁鼎盛,但厥後大多遷到鄰縣及齊、淄、密、萊等外州。也有人說,青州韓氏與唐時的韓愈屬同宗,這或許是借前人給古人臉上貼金。
“哎呀,我如果萬一戰死了,家中連個替我收屍返來的都冇有,那樣我就隻能被葬在他鄉了。”蔡小五撫著紅潤安康的臉膛道。
韓奕停下了腳步,問道:“你比我還小,怎想著要參軍?你幾位哥哥都戰死他鄉。”
韓奕道:“這話雖是有理,可兵荒馬亂的,你萬一如果冇有出人頭地,就戰死了呢?”
張氏握著韓奕的手道:“可苦了我兒!”
“娘,明天我再砍一些柴禾,明早晨我還得趕回虎帳中去。”韓奕道,“娘要保重身材,每日不要忘了服藥,天冷時要在院子中曬曬太陽,但要記取彆著涼。”
“傻孩子,娘不會輕生的。”張氏抽泣道,“隻可愛你爹大仇未報。”
“好!我兒縱是做不了大將軍,也不要學那些驕奢淫逸的武夫,天底下有多少個像我們家如許家破人亡的?奕兒就是一小卒,若能多殺一個胡虜,中原就少了一份禍害。但胡虜敢殺我中原百姓,根子卻出在這些本國武夫身上。這是你爹生前說過的話,奕兒要記著。”
韓奕進了自家的三間茅舍,將糧食與藥放下,又撿起斧子,在院子中劈柴。
“多謝了。”韓奕笑道。
灶火被升了起來,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既照亮了陋室,也暖和了他的心。他熬好了藥,親身端到母親麵前,吹涼了給母親喂服。
“我?”韓奕愣住了,很久才道,“我隻願我娘病癒,彆的甚麼,不管是繁華繁華還是高官厚祿,對我來講,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