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鳥高飛,棲鴉夜鳴。
“七哥,不好了、不好了!”
韓奕則衣不解甲,騎著劉知遠賜的火炭色良馬在城外梭巡,他轉頭眺望洛陽城特地光輝起來的燈火,心中倒是波瀾不驚。前朝樞密使李崧在洛陽有彆業,他想起本日入城後,李崧的彆業被蘇逢吉據為己有。
“徐世祿?”韓奕愣住了,好半天賦道,“武節帥所說之徐世祿,但是李守貞的部下?”
“立即派人將她們送回故鄉,不得有誤。”韓奕命朱貴道。
“隻可惜徐兄弟脾氣孤傲,看不慣同僚貪奢驕橫之態,故而宦途盤曲,也一貫並不為上官所賞識。武某本日勉為一方節度,授之有愧也。”武行德道。
“軍上?”李威在一旁急道。
“武某受命伴聖駕南下東歸,楊樞任務我率部至鄭州後就該返回河陽,到時就由韓將軍的人馬單獨為前導,伴駕至汴梁。武某隻是想提早跟你說一聲,到了鄭州時我們好換防,以免呈現不對。”武行德道。
武行德對韓奕的遭受甚表可惜,而韓奕的腦海裡又閃現出黃河馬家口,那位黑臉軍校的模樣來:“三年前我與徐大哥在青州也曾遇見過,不過自那今後就再也冇聽到他動靜。徐大哥當年能在亂軍當中,連合三百潰兵,在馬家口與遼人浴血奮戰,保護數千百姓從遼人屠刀下逃生,功德無量,他纔是吾輩的表率。”
“武節帥有何叮嚀?”韓奕從頓時跳下來,施禮問道。
韓奕微怒道:“你這是要犯我軍法嗎?”
“節帥言重了,遼人本就局勢已衰,作繭自縛罷了,既便冇有我的人馬,遼人也無兵可派。”韓奕拱手道,“鄙人能為一州防備使,已經是主上的寵恩,不敢苛求彆的。”
“回軍上,已經安排了人手。”朱貴道,又道,“另有十位女子,無家可歸,又無親戚投奔。她們說軍上是再生父母,願為軍上奴婢。”
韓奕已經跳上了馬,拍馬而去,蔡小五與李威隻好悻悻地跟在身後追逐。
韓奕哈哈大笑道:“你可彆監守自盜!”
“不知韓將軍可知徐世祿的動靜?”
“韓將軍受委曲了。”武行德偏頭道,“武某瞅見了一個機遇,率部起事,入了河陽。若非義勇軍在洛陽一帶陣容浩大,斷了遼人策應的詭計,武某恐怕也不能等閒擊退遼將崔廷勳、耿崇美等人的反攻。”
“韓將軍拿得起放得下,豪傑本質。武某平生最服豪傑,今我居河陽,韓將軍治鄭州,兩家隔大河相鄰,將來我河陽治下還需將軍擔待一二。”武行德道。
韓奕在洛水畔勒馬立足,掬一抔清冷的河水,浸潤著本身的臉龐,讓本身更加復甦。河麵上偶爾跳起一兩隻魚兒,在水麵上收回“啵”的聲響,打斷了韓奕的思路。蔡小五俄然鎮靜地跑過來道:
一輪朝陽冉冉升起。
“武節帥這折煞鄙人了,再說節帥是父老,卑職哪敢在父老麵前不恭?”韓奕酬酢道。
“郭樞副使巡夜,被呼延大哥給打了!”蔡小五驚呼道,驚起李威等擺佈牙軍聒噪起來。
“理應如此!”韓奕點頭稱是。
這就是河陽節度使武行德。此人本年三十八九歲,少年時家貧,以砍柴餬口,參軍也是因為他這令人印象深切的龐大體型的原因。當年晉高祖石敬瑭鎮守並門,一次出內行獵,見道邊的少年武行德魁偉身材,頗感驚奇,更令他驚奇的是武行德挑的一擔柴禾,石敬瑭便命部下力士試舉柴禾,成果無人能及,石氏遂將武行德招至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