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少年，腳下輕浮，四肢孱羸，並無技藝在身。萍水相逢，竟然就敢上某家的船，就不怕某是江洋悍賊嗎？”

那虯髯大漢似醉非醉，聽到蘇禪的喝采聲，出聲問道：“那少年，可喝得酒？”

“爺爺生在六合間，不敬神來不怕仙

蘇禪再次打量了麵前人一眼，如許一說，虯髯巨漢還真有幾分橫行無忌的悍賊氣質。

歌聲當中，一艘烏篷船撞破江麵霧靄，呈現在人麵前。

“請！”

虯髯巨漢一手扶腰，坐姿如虎踞，笑著道：“蘇禪兄弟，你真想曉得某家姓名？”

……”

不過現在已然上了船，多想無益。當下笑道：

“存亡有命，繁華在天。聽中間一番長歌，如許的人物，悍賊也好，賊人也罷，都值得小子一交。若真是事有萬一，那隻怪我識人不明，不識豪傑。何況喝了中間兩碗酒，如何也不虧了不是？”蘇禪也不去猜想虯髯巨漢的身份，乾脆坦開闊蕩地說道。

“此人好大的口氣。”蘇禪心中感慨，但這話從對方嘴裡說出來，不但不讓人感覺張狂，反而像是理所該當。這行事做派，豪氣沖天，的確是他平生所見之最。即便是神勇大將軍蘇無咎，嚴肅如山，也未有這等豪傑之姿。

“蘇禪兄弟，你到是實誠。”項天九仰天大笑，轉過甚朝一旁端酒的少女說道，“小雀兒，某早就說過某的名聲還傳不到雍州。”

不平服於權勢繁華，不驚駭運氣無常，求的就是一個稱心恩仇，要的就是一個動機通達。

“這歌好大氣。”蘇禪聽著傳來的歌聲，頓覺這歌聲膽小得冇邊了，有著鋪天蓋地的萬丈豪情。

蘇禪心頭微震，聽少女的話，當南越國國主，這是甚麼意義？莫非麵前這自稱項天九的豪俠人物是南越國皇室，還是列土封疆的貴爵？

蘇禪被對方豪情傳染，跟著一起舉碗同飲。

俄然，一道靈光閃過，蘇禪想起了一次在明道書院書庫裡聽到幾個士子的說話，說南越國建州前歲大旱，有哀鴻對抗官府叛逆，攻城拔府，自建節衙。南越國出兵討伐，接連損兵折將，反而叛逆兵，不竭強大，已經占有了南越國四分之一的江山。

虯髯巨漢哈哈大笑，道：“這是十八年的女兒紅，某家從南部建州，穿州過府，就隻帶了三壇，你本日運氣好，趕上了這最後一罈。”

“江洋悍賊？”蘇禪微微心驚。

“酒來！”

爺爺生在六合間！不求繁華不仕進！

虯髯巨漢一伸手，表示蘇禪入坐。

為首的一個頭領彷彿就是姓項，被稱作項天王。連大夏朝的邸報中也呈現了幾次。

說著，秋鸞巨漢再次倒滿了酒，朝蘇禪一敬，如老豪飲水喝下，亮出碗底。

“此人好高超的手腕。”

“十八年的女兒紅，這酒當真是可貴了。”蘇禪微微吃驚，他不擅喝酒，卻也聽過來源典故。

這女兒紅原是富朱紫家嫁女必備之物，當女兒下地的第一聲哭泣，父親以三畝田的糯穀就變成三壇後代兒紅，細心裝壇封口深埋在後院桂花樹下，待到女兒十八歲出嫁之時，用酒作為陪嫁的賀禮，恭送到夫家。以是這酒釀造起來光陰悠長，少有傳播於外。

虯髯巨漢身材前傾，拿眼睛盯著蘇禪看。

蘇禪落下船頭，眼望著和岸邊間隔了數丈的間隔，心中感慨。這虯髯巨漢不經意的一抬手，勁力掌控不偏不倚，實在是運斤成風。他初入武道，一時也冇法判定虯髯巨漢的武道修為到了多麼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