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魯登上祭壇中間,回望來時路,眸子深處模糊有微光閃過,臉上垂垂暴露一絲憂色!
大衍皇朝,神工班家。
剛走兩步,像是俄然想起了甚麼,回身又道:“胡統領,另有一事,我剛熟諳了一個小兄弟,背上有一口青銅棺材,看破戴彷彿不太敷裕,他的金錠……”
羅天生早一步登上祭壇,徑直走到班魯身前,也無二話,伸手把腰間的黑皮葫蘆嘴兒翻開,倒出一條寒鴉翅根,大要猶有熱氣,遞給班魯:“一枚金錠換這個,你賺了。”
中間,三百收金甲士當中,一名黑甲親兵走到胡賽熊近前,小聲提示道:“統領,統領,剛纔您說的話呢?還要不要給這位小班兄弟一些金錠,給我們鍛造幾件兵器?”
先前班魯曾經交代了羅天生的形貌舉止,要為羅天生省下這一錠黃金,胡賽熊已然承諾,三百甲士無不該命。
“免了免了!”胡賽熊抱著酒罈,微微怔了一下,而後持續聞酒香,擺手呼喊道:“小的們,過會兒瞥見背棺材的,金錠不收!”
與此同時,羅天生先一步走了過來,取出籌辦好的金錠,遞到軍士身前。
羅天生趕路已久,並不急在一時,對這老者殊無好感,也無爭搶之意,稍稍退後一步,拱手道:“長輩不急,父老為尊,前輩先請。”
大衍皇令,凡是插手太歲祭者,每人一塊金錠。
少年修行者約莫十六七歲,目若朗星,唇若塗朱,麵龐極其白淨,似是塗了脂粉,穿著和老者普通無二,胸口也繡著“洞”字,背後斜揹著一柄無鞘無鋒的細圓長劍,通體如黑玉,劍尖隱有微芒吞吐,明顯不是凡品。
班魯撓頭笑笑,走疇昔,撿起胡賽熊方纔拋棄的空酒罈,滿滿倒上一罈,抱著遞到胡賽熊手中:“胡統領,這是長輩的見麵禮,請笑納。”
班魯貌似憨直,腦筋卻靈光的很,用心省去了“胡副統領”中的“副”字,隻叫統領,不動聲色的把胡賽熊捧了一記。
班魯恭謹道:“胡統領,我叫班魯,家父班茂述,曾經和長輩提起過統領之名,說龍遙軍中英勇第一,最大的還是酒量。”
極遠處的天氣暮光裡,一道少年身影,揹負青銅棺,胸腹纏繞鐵鏈,脖子上掛著一隻骨笛,正由遠及近緩緩前來。
三百甲士齊聲領命:“是!”
“事有輕重緩急,人有先來後到,偌大年紀,這點事理都不懂嗎!”為首甲士放羅天生疇昔,神采一肅,對章之洞冷喝道:“再敢多事,掏十枚金錠出來,少一枚都彆想通行!”
“好,好,好!”胡賽熊緊緊抱著酒罈,彷彿珍若珍寶,深深嗅了幾口,滿臉沉醉,渾而不知以是。
卓玉川金錠方纔奉上,為首軍士卻未曾伸手取金,對羅天生笑道:“奉統領之命,你的金錠能夠不交,疇昔吧。”
正從遠處寒林間行走而來的青年,貌不驚人,神采比凡人略黑,眉眼之間透露著一股子渾厚氣味,背了一口烏黑大鐵箱,行動非常果斷,由遠及近,漸漸走到龍遙軍三百甲士火線。
……
“他也是班家弟子?”相隔十數米外,人群當中,玉劍宗掌門之女玉小巧一臉獵奇:“一個揹著大箱子,一個揹著大棺材,班家人的打扮都是這麼奇特嗎?”
自從修行有成,太歲山周遭大小宗門,有誰不曉得“洞虛劍”章之洞的大名?但是此時麵對的是大衍龍延鐵甲,不遠處又有度量酒罈的副統領胡賽熊,便是借給章之洞十個膽量,也不敢提出涓滴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