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班魯曾經交代了羅天生的形貌舉止,要為羅天生省下這一錠黃金,胡賽熊已然承諾,三百甲士無不該命。
少年名為卓玉川,和老者一起走到三百甲士火線,行動慢斯層次,溫文爾雅,從懷中取出兩枚金錠,就要交給軍士。
自從修行有成,太歲山周遭大小宗門,有誰不曉得“洞虛劍”章之洞的大名?但是此時麵對的是大衍龍延鐵甲,不遠處又有度量酒罈的副統領胡賽熊,便是借給章之洞十個膽量,也不敢提出涓滴貳言。
“事有輕重緩急,人有先來後到,偌大年紀,這點事理都不懂嗎!”為首甲士放羅天生疇昔,神采一肅,對章之洞冷喝道:“再敢多事,掏十枚金錠出來,少一枚都彆想通行!”
卓玉川金錠方纔奉上,為首軍士卻未曾伸手取金,對羅天生笑道:“奉統領之命,你的金錠能夠不交,疇昔吧。”
班魯嗬嗬一笑,和胡賽熊拱手告彆,揹著大鐵箱往祭壇走去。
“他也是班家弟子?”相隔十數米外,人群當中,玉劍宗掌門之女玉小巧一臉獵奇:“一個揹著大箱子,一個揹著大棺材,班家人的打扮都是這麼奇特嗎?”
“倒有幾分禮數!”章之洞冷冷一哼,走到一旁,讓卓玉川上前交金錠。
正從遠處寒林間行走而來的青年,貌不驚人,神采比凡人略黑,眉眼之間透露著一股子渾厚氣味,背了一口烏黑大鐵箱,行動非常果斷,由遠及近,漸漸走到龍遙軍三百甲士火線。
“免了免了!”胡賽熊抱著酒罈,微微怔了一下,而後持續聞酒香,擺手呼喊道:“小的們,過會兒瞥見背棺材的,金錠不收!”
章之洞盯著羅天生的背影看了半晌,又看看身前的甲士,神采變了數變,一句話都未曾再說。
羅天生趕路已久,並不急在一時,對這老者殊無好感,也無爭搶之意,稍稍退後一步,拱手道:“長輩不急,父老為尊,前輩先請。”
……
“等等!”章之洞一閃身,也不見腳下如何行動,身形已經超出了羅天生身前,眉毛一挑,滿臉倨傲:“小子,你若不急,讓我洞劍閣先行!”
“我曉得您。”班魯看著大笑走到身前的胡賽熊,臉上暴露慣有的渾厚笑容:“我出門之前,家裡人說過,鎮守太歲祭的,是龍遙軍的兩位副統領輪換,一年一輪,本年輪到的是胡統領。”
內心忿忿,嘴上卻一個字都不敢真的說出來,退回本來的位置,持續扼守通道。
“鍛甚麼鍛!”胡賽熊眼皮一翻,斥道:“去去去,班魯趕路辛苦,好不輕易來到處所,還冇好好歇息,哪有工夫給你鍛打兵器,哪兒風涼哪兒待著去,彆來礙眼!”
“洞劍閣的人?”胡賽熊目光在這一老一少臉上掃過,在老者身上多逗留了一會兒。
胡賽熊如此熱忱,天然是因為班魯的家世。
羅天生愣了一下,往祭壇上方遠遠看了一眼,和班魯目光交彙,心頭恍然,又對軍士道了一聲謝,繞過章之洞,揹著棺材緩緩往前行去。
極遠處的天氣暮光裡,一道少年身影,揹負青銅棺,胸腹纏繞鐵鏈,脖子上掛著一隻骨笛,正由遠及近緩緩前來。
履行這項皇令的,是大衍龍遙軍。
“謔!”胡賽熊湊到碗邊嗅了幾口,臉上暴露狂喜:“禦賜三十九年窖,天子陛下即位那一年的窖藏好酒,我求一罈都苦而不得,你這兒竟然有二十多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