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生再走十餘步,眉頭一皺,兩條手臂悄悄一展,放出了小黑小白兩隻小蠶。
陳奉京不言,兩人持續前行。
陳奉京口含蓮子,也不懼毒霧襲體,跟從羅天生走到魔猿穀口,往裡看了一眼,隻見毒霧翻滾升騰,天氣如同半夜,雙眼難以視物;僅能聽到穀內猿嘯,淒厲非常,如同鬼哭。
“那些魔猿都躲在甚麼處所?”陳奉京邊走便望,見不到魔猿蹤跡,忍不住有些心焦:“莫非我們進入魔猿穀,轟動了它們,把它們都嚇跑了?”
陳奉京點頭,從腰間儲物口袋取出一截枯萎蓮藕,從中倒了兩枚清澈蓮子出來,一枚含在口中,一枚遞到羅天生身前:“羅小兄,這寒蓮子清毒涼血,平常毒物都能抵擋,如果毒物狠惡,我們及時發覺,吃了蓮子也能滿身而退。”
真氣絲線微微一亮,這背棺少年胸腹之間如有雷鳴,又模糊傳出佛陀吟詠和龍吟之聲;四週六合之間,不知多少靈氣被他一聲喝散,先前那些被他觸摸過的山石空中,拔草之處,劍震之地,全數劇顫不止,地底深處異響連連,如同金屬裂帛,鏗鏘刺耳。
魔猿穀深處,一方小湖碧波泛動。
陳奉京不懂陣法,隻感覺這位背棺少年手腕頻出,便是武夫,又有劍意,陣法一道彷彿也非常精通,佩服的五體投地,拱手道:“羅小兄,你年紀比我小,所學所長都比我強,當得起‘天賦’二字。”
火線山穀開闊,是一片枯骨之地,有人類骨骸,也有身形佝僂的猿類骸骨,並無臭氣,明顯曠日已久,有些早已風化,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光陰。骨堆四周又有一些狼藉的破敗鐵器,是修行者利用的本命兵器,有的斷折,有的被巨力扭曲,很多鏽劍大要留有爪痕,和兩側山壁上的爪痕普通無二。
羅天生沉默一息,上前撿起一柄斷刀,伸手在爪痕悄悄觸摸,微微點頭;又連續撿起十幾把廢舊兵器,終究找到一截斷裂的鐵索,握在手中查抄半晌,隻見斷茬整齊不齊,犬牙交叉,低聲道:“這是沉江寒鐵所鑄,五境劍修難以斬裂,看這斷口,應當是被硬生生扯斷,力量之大,毫不亞於六境武夫。”
兩人發足疾行,馳驅二十餘裡,再次見到兩隻小蠶。
穀外三十餘裡,羅天生背棺在前,陳奉京握劍在後;羅天生全神灌輸,法度獨特,左走幾步,右走幾步,再往魔猿穀直行半晌,陳奉京落腳之處,都是羅天生先前走過的足印,謹慎謹慎,涓滴不敢行差踏錯。
入穀三十裡,穀內猿嘯聲更加急厲,卻冇有見到一隻魔猿。
羅陳二人入穀八十裡,兩側山崖連綴,猿嘯不斷於耳。
“不對。”陳奉京眉頭緊皺:“聽魔猿嘯音,心煩意亂,彷彿就在耳邊。我們進穀這麼久,連魔猿的影子都冇看到,真是古怪。”
一黑一白,落在山穀空中的一塊青石上,腹部高鼓,體表淡金色彷彿略微濃烈了幾分;而四周東倒西歪,足足躺了一百零八具灰毛猴子屍身,體內汁液已被兩隻小蠶吸乾,瘦的皮包骨頭,如同乾屍。
兩人持續深切魔猿穀,陣勢漸低,但陣法已破,不再需求謹慎謹慎,並肩而行。
陳奉京心神一凜,往山穀深處看了一眼,手中本命劍握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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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生查抄猴屍,搖點頭,揮手召回兩隻小蠶,問道:“都是甚麼氣力?”
兩隻小蠶“兮兮”直叫,在羅天生掌心不斷打滾兒,渾身金光亂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