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英悄悄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先生不必嚴峻,這些年,朝廷能夠得享清平,全賴戚軍死守峽穀。我薛州數年來兵器不舉,也是承戚大將軍之情。”言語中極是誠心。
“這話有些不實,”烏有道揪了揪本身敬愛的八撇小胡,說道:“那小子固然得誌,但身後有周皇後母族權勢做依托,再加上他老丈人楚太尉以及乃蠻王,還說不上孤掌難鳴,就算我們薛州扶他上位,也必定不好把握。反倒是八皇子,白紙一張,便於掌控。”
宅院表麵古樸,內力倒是清幽高雅,亭台樓榭,溝渠花圃,玉石橋欄,應有儘有。都靈公主生於草原,善於大漠,從未在這等靜怡高雅的莊園中過夜,目睹著園中統統,隻覺到處透著新奇希奇。
“今晚就先委曲殿下在此對於一夜,”薛王指著麵前莊園,笑道:“我在薛州另有安排。”
薛王哈哈一笑,說道:“孃舅疼外甥,理所該當。塞州位置偏僻,清費事寒,殿下如果成心,不如搬來薛州居住。”麵上暴露一絲邪氣,“薛州不但有娟秀江山,薛州女子更是清麗鮮嫩,殿下也可多結識些紅顏知己……”
烏有道對元貞無任何好感,隻冷冷的道:“誇誇其談罷了,一定有甚麼真才實學。”
烏有道白了他一眼:“你是要王爺攙扶一個毫無血緣的外甥上位?”
“哦?”張仲英眸光為之一黯,“何意?”
烏有道仍有不平,“販子傳聞,多有誇大,必有不實之論。我就不信那小子能以三千人,打敗乃蠻十萬軍。王爺,乃蠻乃是當年我們薛州降服,乃蠻兵虎狼之師,戰力多麼微弱?如何能夠被他三千人等閒打敗?”
“殿下多慮了!”張仲英笑道:“殿下乃聖上遠親骨肉,殿下如何捨得懲罰王爺?貶斥塞州,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你儘管在薛州住下,聖上那邊,本王自會分辯!”
王霆嶽道:“宏偉不足,卻少了幾分悲壯苦楚。”
這些日子來,元貞見慣了大漠的黃沙白草、蕭瑟蕭索,再見到這軟紅十丈的繁華後,表情倍感鎮靜。
一行人越太長門關,再行一日,便進入薛州地界。薛州占地極廣,轄境內稀有十縣。許是因為好久未有戰事,元貞等一起行來,隻見薛州各地物埠民豐,百姓各安生業,城鎮中商店縱橫,儘顯繁華,心中嘖嘖獎飾,暗想張仲英管理薛州極有效果,難怪薛州士庶,隻知薛王、不知朝廷。
張仲英有些難堪,“兩位所說,均有事理。”想了想,說道:“待我先摸索那小子一番,如果能將他拉到我們一邊,捧他上位,何嘗不成。”
在城中穿行一陣,世人來到一處極儘土木之盛的府宅前。
元貞等人在泇口城安息一夜,第二日淩晨,跟著薛王和焰甲軍向南而去。不半日,便來到三關五州中的“長門關”,隻見關城巍峨,城高塹深,很有一股傲視四方的宏偉之氣。
早晨,薛王叫來烏有道、蕭成楚二人,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感覺,端王與八皇子比擬如何?”
張仲英苦笑道:“這丫頭被我寵壞了!”
“峽穀關可謂是戚軍將士血築而成,”王霆嶽心頭沉重,“十數年來,峽穀關以一旅孤師,力抗內奸,屍積如山,因此關城表裡,總有一股清愴悲慘之感。”
蕭成楚道:“眼下這小子恰是孤掌難鳴之時,我們如果能將他捧上位,他必然記得我們的好,我們薛州才氣從中獲得最大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