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看災情嗎？”

那丫環垂著腦袋，麪皮臊紅，如果不細看，竟有蘇芩的三分風騷態。隻見她盈盈一福身，道：“這是楊桃辮。”

事情的啟事是陸老太太見那大丫環青靈不得陸霽斐意，竟又給他送了一個過來。蘇芩本冇將這新來的放在心上，卻不防方纔路過書房的時候，聽到陸霽斐那廝正在跟那丫環說話。

吃的太急，蘇芩咳嗽起來, 她著倉猝慌的把西瓜中間那塊用勺子舀完了, 然後將空了一塊的西瓜帽遞給陸霽斐, 雙眸亮晶晶的道：“給你吃。”

蘇蒲摟著布老虎，跌跌撞撞的跑開，因為跑的急，顛仆在房廊上，也不敢哭，隻紅著眼跑到耳房內，縮進綠蕪和紅拂懷裡。

陸霽斐奏摺批到一半，見人半響冇說話，微偏了偏頭看疇昔。

大家都恨不能除之而後快的奸佞臣子，竟然纔是阿誰為民請命的。

蘇芩坐在實木圓凳上，懷裡摟著半個大西瓜, 用圓形小勺從中間挖出一顆西瓜球，謹慎翼翼的放進嘴裡。

夏季太熱，蘇芩裡頭穿一件小衣，靛青色的料子繡雙麵交頸鴛鴦圖案。細細的帶子勒在香肩處，因著太瘦，那帶子鬆垮垮的滑下來，似落非落的勾在肩上。身子雖瘦，但不該瘦的處所絕對不瘦，反而長勢一日比一日好。

蘇芩眼盯著，不自發黯然神傷。若她並未生在繁華家，而是普淺顯通一小戶，會不會就冇有那麼多煩憂了。

夏達囁嚅著唇瓣，麵色慘白，很久後才道：“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政之行，在順民氣；政之廢，在逆民氣。民惡憂勞，我佚逸之；民惡貧賤，我繁華之；民惡危難，我存安之；民惡滅儘，我生養之。”

她用繡帕擦了擦手，然後又用力搓了搓。手上黏膩膩的沾著西瓜水，蘇芩擦不潔淨，更加用力。

蘇芩從書房出來，怔怔的抬頭看了一會子天。日頭很大，亮的晃眼。

蘇芩翻開半幅馬車簾子往外一瞧，打更的兩人湊在一處，著馬褂，提燈籠，一人手拿鑼，一人手拿梆，沿街鳴鑼。

蘇芩一愣，冇想到夏達對她竟是這類心機。

蘇芩回到陸府，書房內尚點著一盞燈。

“我，我又不是去做甚麼好事。”蘇芩抿唇，坐到本身的小書桌背麵。

“那，那你護著我嘛。”蘇芩臊紅著一張小臉，又貼上去。

“咚！——咚！咚！”

晚間的天還是很熱，悶悶的就像頓時要落一場大雨。

小女人真的很瘦，穿一件銀紅衫子，摟著紅木書桌的腿兒，小小一隻縮在那邊，不幸又敬愛。

“女人，奴婢方纔碰到青山，看到他在清算物件，就多嘴問了一句，卻聽他道：大爺要出遠門。”

青瑤瓜皮上凝著紅瓤黑籽, 切成小片, 擺置在白玉盤內。

“姀姀……”覺出蘇芩神采不對，夏達頓在明廳門口，怔怔的站著，冇有出來。

蘇芩話罷，徑直分開。

蘇芩蹙眉，扯了木施上的薄紗披在身上，趿拉著繡鞋急倉促出了耳房。

“姀姀，我承認，蘇老是個好官。可我，也有我的執念。”夏達直視蘇芩，雙眸飽含情義。

蘇芩皺著一張小臉，眼尾紅紅的就像是貼了兩瓣桃花瓣。這是哭過了。

“女人。”紅拂端著切好的西瓜從垂花門處出去，看到站在台磯旁一會子揉揉屁股，一會子搓搓小腳的蘇芩，神采奇特道：“您如何一小我站在這大日頭底下，如果曬壞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