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鑼聲?”
柳夫子眼睛一掃,就朝此中的一個孩子問道:“文平,瞥見你楊家哥哥了嗎?”
滿嘴大黃牙還缺了一口門牙的一個敲鑼衙役帶著三分沉迷,六分不端莊和一分不懷美意的語氣抬頭回道:“我的小美人兒,今個兒但是有大事!你聽鑼聲就曉得了!”
“不是屠夫嗎?那為何你家祖上四代,代代單傳,每一代的人都活不過三十歲?你父親更是僅僅二十四歲就英年早逝,歸天時的慘狀你不是不曉得,四肢崩碎,七竅流血,莫非你要重蹈你父親的老路嗎?他當年將你送來這文曲縣,為的是啥?不就是為了讓你不再執刀斬人嗎?”
“殺人之刀不是屠刀又是甚麼?”
窯姐兒又往外探了探身子,朝著遠去的衙役看了一眼,邊看邊向夫子問道:“柳先生,書上說履行斬立決不是得有劊子手嗎?我來這文曲縣也有三年多的時候了,可冇有傳聞我們縣有敢砍人頭顱的劊子手。”
鐺!鐺!鐺……
低矮的茅草屋,牆壁上塗抹的黃土已經剝落了一大半,透過兩張破木板構成的大門,夫子能夠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一棵柳樹下,兩手握著一把大刀在龐大的磨刀石上來回摩擦。
“你自小就隨我讀聖賢書,莫非所學就是為了拿起這把屠刀做一個屠夫之輩?”柳夫子眉眼如刀,語氣峻厲了很多。
柳夫子聞言,點了點頭就超出孩子們朝著文平口中的阿誰楊家哥哥的家裡跑去,在路過幾個孩子身邊的幾步以後俄然回身說道:“夫子跟你們說,三日以後非論你們家裡有甚麼事情,你們都必須來書院,不準待在家裡或者出門,誰如果不聽話我可就要打板子!”
一日劊子手,畢生血腥路!
“七聲啊!如何了?”
“七殺?”
柳夫子聞言也是一臉欣然,全部文曲縣就楊凡一人能上法場,如果他回絕的話必定會是以獲咎縣尊大人,到時候一個破門滅家是少不了的,但是一旦上了法場舉起了鬼頭刀,楊凡父親的了局又活生生地在麵前。
一陣清脆的銅鑼聲打斷了文曲縣小縣城的安好,驕陽炎炎的午後,人們正要尋一處陰涼地,在枯燥的蟬鳴聲中小憩半晌,這一陣銅鑼聲就打斷了人們的好夢。
鐵片和砂石一頓一挫的摩擦聲刺耳之極,夫子強忍著內心的那股不適感,邁步走進了院子。
“嘶!”
楊凡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刻薄的刀背上一個栩栩如生的鬼頭圖案,刀刃敞亮如鏡,即便是看上一眼也令人寒氣直冒,雖不能切金斷玉,但是鋒利比之一些百鍊鋼刀也不遑多讓,這是屠刀嗎?
幾個孩子唯唯諾諾地站在原地,雙手卷弄著衣角,一副不幸的模樣。
“劊子手?”夫子一愣,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嘴裡喃喃隧道:“劊子手?莫非也是郡城裡的劊子手來這裡行刑?文曲縣有劊子手嗎?啊!壞了!”
“天呀!為甚麼要在我們文曲縣行刑啊!”窯姐兒拍著胸口心不足悸的說道。
柳夫子擺起了夫子的架子,看著少年手中的刀皺眉問道。
低頭磨刀的少年彷彿將全數的重視力都放到了手裡的刀片之上,連夫子用心減輕的腳步聲都冇有聽到。
即便是文人,在說出‘斬立決’三個字的時候語氣中也帶著幾分的殺氣,嚇得樓上的窯姐兒花容失容。